女人穿了一件紅色紗綢,披在了身上,乳色的肌膚若隱若現。
她看上去很像那種秀氣的小女人,秀氣的有些讓人出乎意料,哪怕是陸易這種未經世事的青瓜蛋子,看見女人,內心也不由產生一股憐愛。
他從來沒幻想過虎夫人的長相,虎夫人在歌舞伎町更像是一種傳說,一個說法。
當那個傳說正在眼前時,陸易並未覺得不真實,只覺得索然無味。
原來不是膀大腰圓,手臂上紋著誇張的浮世繪啊。
迎著陸易的目光,虎夫人突然站了起來,優雅的舉起桌角的金色酒壺,款款向陸易走來。
陸易大方的將酒杯遞到女人面前,女人給他倒了一杯酒,酒對映著頭頂吊燈的光暈,顫顫巍巍。
陸易將酒灌入口中,一股溫熱的溪流衝開喉管的堤壩,匯入腹中。
這一過程清晰可察,十分具體。
“我想請你殺一個人。”
虎夫人的聲音就像那杯酒,柔和而清澈。
“誰?”
“我。”
聽到那個答案,陸易從後腰掏出手槍,對準了虎夫人的頭。
氣息瞬間變得死寂。
有那麼一剎那,陸易感覺到數十道氣息緊緊鎖定了他。
陸易有種強烈的預感——如果開槍,先斷的就會是他的手。
女人平靜的舉起酒壺,又倒了一杯酒。
酒從壺落入杯中,完美的曲線,沒有一絲飛濺,這就是業務能力,陸易自詡尿都尿不成這樣。
要舉杯,當然便要放下槍。
陸易放下手槍,舉起杯,又是一飲而下。
“你是序列14的死神?因為感覺生活無聊,沒有任何刺激感,所以想要找人殺你?”陸易信口說著。
女人笑了起來:“妾身只是個普通人,很想頑強的活著。”
“那你為什麼要我殺你?”
“因為只有你能殺我。”
“這話說的有點沒道理。”
“三日之後,小魚幫的人會來我家鬧事,應該是不死不休,但他們殺不了我,還需要你來幫忙。”
“你們小女生說話都這麼彎彎繞嗎?我有點聽不懂。”
女人突然拘謹的笑了,面色微紅,似乎對‘小女生’這三個字非常敏感。
“有一瓶藥從內城流出,那瓶藥可以讓人毫無風險的覺醒,現在那瓶藥到了我手裡,小魚幫眼饞,明面上說著是要交易,實際還是要搶妾身在意的不是這一瓶藥,而是那條藥物流出的渠道,我想跟那位證明我的價值。”
陸易回憶起範間給他的那封信,若有所思,可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聳了聳肩:“你們三足鼎立已經這麼長時間,因為一瓶藥就不死不休,你把我當成三歲小孩了?”
女人搖了搖頭:“小魚幫那位,是個未覺醒的神啟者,身體還有嚴重的缺陷要知道基因序列一旦陷入沉睡,便再難喚醒,世上還有什麼事比改變自己的命運還重要的?”
這個說法陸易只能是勉強接受:“那要我殺你是什麼意思?”
女人幽幽的道:“那位不滿意我現在的身份,所以只有死一次,才算合格。”
“所以那瓶藥最終歸我?”
“是的。”
“我拿走了那瓶藥,小魚幫就要跟我不死不休了。”
“妾身已為先生準備了後路。”
女人拍了拍手,一位身穿忍者裝,全身包裹相當嚴實的人從山水屏風後走了出來,端了個盤子,盤子中央不是菜,而是一張紙,紙上寫著四個大字。
房產證明。
這年頭最金貴的東西,除了身份證明,就是這東西了。
好傢伙,沒想到那傢伙連這都算到了
陸易看都沒看,再次提問道:“也就是說,你需要一個人配合你演戲,那為什麼是我?”
“先生剛剛去了一趟研究所,我已經看出來先生足夠不要命了,而且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選中了人,便得是能答應下來的。”女人小聲說著。
陸易摳了摳鼻子:“這件事有什麼危險的地方嗎?”
“我手裡有三個人不同意我的想法,不願讓我離開,也不會看著我死,你必須要把他們全部殺掉才行。”
說這句話的時候,女人眼中流露出一絲落寞,不知是真是假。
陸易平靜的問:“是覺醒者?”
“是靈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