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跟保衛科可沒什麼交情,這一塊住的也沒有保衛科的同志。
葉安家一臉淡定出來:“別慌,會不會是過來道喜的?”
楊春花臉色有點兒白:“我看著不像,那些人瞧著氣勢洶洶的,如果是賀喜的,哪能是這個姿態?”
話落,機械廠保衛科的人也來了。
葉安家注意到,帶頭的,竟然還是保衛科科長。
“幾位,這是怎麼個意思?”
保衛科長繃著一張臉,此時他也注意到了葉家門窗上貼的喜字,眼角微微抽動一下,還是決定秉公辦理。
“葉師傅,我們收到舉報,說是你把廠子裡的一些東西帶回家據為己有,我們是奉命過來調查的。”
奉命兩個字,還特意咬得很重。
科長年紀和葉安家差不多,人家正是辦喜事的時候,他也不想得罪人。
但領導讓他來的,他能怎麼辦?
“幾位,這是不是誤會?我的確是弄了一些廢鐵回來,但都是走了廠裡手續的,我拿錢買的,都有相關收據的。”
“你先拿來我們看看。”
葉安家立馬點頭,進屋拿收據去了。
李秀這會兒打起精神,手裡頭還拿著一個小托盤,裡面裝著瓜子糖。
“幾位同志也辛苦了。來者即是客,都嚐嚐,這是我家姑娘的喜糖。”
幾個年輕的小夥子不敢伸手,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科長。
科長現在哪好意思吃人家的糖呀,這不是明擺著過來找不痛快的?
“同志你先等等,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這糖我們現在也不敢吃,等調查有了結果咱們再說。”
科長的語氣緩下來了,李秀的臉色總算也能好看些。
“葉鋒,快,給幾位同志搬凳子坐一下。”
很快,葉安家和葉海兩人一個拿著收據,一個搬著小箱子出來。
“同志,你們看吧,這就是那些東西了,我這都是找廠子後勤那邊辦了手續的,也交了錢,而且還有老張給我作證。”
科長皺眉:“哪個老張?”
“就是跟我一個車間的,他是五級鉗工。”
科長腦子一轉,就知道他說的是誰了。
“他住你們家附近?”
“對,我們平時也常有來往,畢竟住得近嘛,而且還是一個車間的。”
保衛科長沒再說話,仔細核對裡面的東西。
得虧了這會兒比較嚴格,這上面也寫了都有什麼東西,最後的總稱重等等。
一位小同志很快核對完:“科長,沒問題。”
眾人聞言鬆了一口氣,只要沒問題,那這婚禮就還能繼續。
但是保衛科長卻沒動,反而問道:“你們家裡是不是還有一個這麼大的木箱子,上面掛著鎖。那箱子底部還刻著一朵花?”
葉安家聽傻了,他們家哪有這樣的箱子?
葉鋒意識到不對勁,提醒道:“爸,昨天張叔拿過來託您保管的那個箱子,不就這麼大嗎?”
葉安家心裡咯噔一下子,這箱子的大小以及外觀,對方怎麼會了解得這麼清楚?
他下意識往人群中看過去,沒找到老張。
“科長,家裡的確是有這麼一個箱子,但這東西是老張的,你們要是看的話,那得先經過老張同意才行。”
保衛科長跟身邊的人嘀咕幾句後,又道:“既然是在你家,那你就拿出來。”
這個時候,葉海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立馬出聲:“同志,我爸說得很清楚了,這箱子是張叔昨天晚上抱過來的,你們想查沒關係,但得讓張叔這個當事人在場才行吧?先不說這箱子裡有沒有不合適的東西,總得讓主人在場才是。”
一名保衛科的小夥子轉身出去,不一會兒,老張就被叫過來了。
只不過,葉家人都注意到老張的神色很不對勁。
眼神躲閃著不敢與葉家人對視,這明顯就是有貓膩。
“就是他把箱子交給你的?”
“對。那箱子還上著鎖,他說是因為和媳婦吵架了,他媳婦把他的一些東西砸的砸,扔的扔,他說怕東西被弄壞了,所以特意放到我家裡來的。”
保衛科長問道身形有些佝僂的中年男人:“是這樣嗎?”
老張低著頭,聲音很低:“我不知道,我昨晚上哪也沒去,根本沒有給過葉家箱子,而且昨晚上我和媳婦也沒吵架,我家周圍的鄰居都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