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沒去接老二手中的那根菸,只是意外地開口道
“我還以為戒過煙的人對煙都不會再感興趣了呢。”
景飛大學期間抽菸,他和老三都知道,
也知道工作之後的某一天開始,老二就不碰煙了。
他和老三當時都驚訝於老二怎麼突然開始養生了。
梁蕭見到景飛跟個悶葫蘆一樣抽著煙,搖了搖頭,
在路人看瘋子般異樣的目光中緊挨著老二坐下,
跟景飛同樣背靠著廣場上的花壇,
看著人潮陸陸續續地向著中心的體育館湧去,突然開口問道
“工作上碰上了難題?”
也不等老二回答,梁蕭自顧自地搖了搖頭,
“你家大業大不愁這碗飯,應該不是。家裡一切都好?”
老二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享受地吐出了一個菸圈,
他很享受地聽著老大的分析,
也不厭煩,相反很喜歡這種感覺,
沒有說教、沒有抱怨甚至沒有一丁點令人厭煩的雞湯,
這是一種有人懂自己的安全感。
梁蕭看著老二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伸出了三根手指,
“當一個男人突然開始抽菸發愁,原因只可能有三件事”
“第一,事業,不是”
“第二,家庭,也不是。”
梁蕭接連扳倒兩根手指,
隨後一臉遺憾地看著最後一根手指說道
“因為女人?那可就不好辦咯。”
景飛眉飛色舞地將指間燒到一半的菸頭一口吸盡,
面色露出追憶,口鼻中吐出了一股長長的煙霧,慢悠悠地開口說道
“其實我在大學期間有過一個女朋友,這事我一直藏著沒說,就連老大你和老三我都沒說過,本想著確定下來再告訴你們的。”
梁蕭聽罷意外地挑了挑眉頭,自己的確沒聽老二提起過,
甚至就連向來心思細膩的老三也沒發現老二大學期間竟然談過戀愛。
景飛將剛剛遞給梁蕭的那根菸叼在嘴邊,
熟練地用右手擋住風,左手按下了打火機,
“呼!”
景飛享受地抽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
“她很優秀,很喜歡白夢琪,我曾經陪她看過幾次白夢琪的演唱會。”
“但是我們沒有想象中合適,她想要一個家,而我想要拼出自己的事業來證明給我爸看,再加上畢了業,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就分手了。”
“再後來工作沒兩年就聽說她訂婚了,她還給我發了婚禮的請帖,但是我沒去。”
“前陣子她突然給我打了電話,約我出來吃飯。”
景飛手中的菸捲已經燃掉了一半,灰白色的菸灰散在了風中,
梁蕭聽到這裡皺了皺眉頭說道
“你去了?”
景飛苦笑地點了點頭,
目光望向遠處的中央體育館,
不知道是不是在後悔著自己的赴約的決定,
“我們就像好久未見的朋友一樣,寒暄、聊天、吃飯,就在我覺得這樣當朋友也不錯的時候。”
景飛話頭突然止住,皺著眉頭,神色有些追憶又有些痛苦。
梁蕭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然後呢?”
“她突然哭了。”
“她跟我說她過得不幸福。”
景飛的眼眶中出現了幾分溼意,
或許是被自己吐出的煙霧嗆到
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嗽得太劇烈,
眼角竟然被嗆出幾滴淚來。
景飛聲音沙啞卻又充滿了懊悔,
說到最後這個胖子還帶著幾分哭腔
“老大,我突然有些後悔,要是我不那麼在意事業,是不是今天就該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梁蕭伸手拍了拍景飛的肩膀,
“再後來呢?她什麼意思?她願意離婚跟你在一起?”
景飛搖了搖頭,隨後自嘲地咧嘴一笑,
嘴角咧得極大都要到耳根了,像馬戲團裡的小丑。
梁蕭見狀說出了讓景飛無言以對的一個問題
“那你算什麼呢?”
“是呀,我算什麼呢?”
景飛仰著頭向天空吞雲吐霧,從腰間摸出了兩張白夢琪演唱會的門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