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親居然還記得。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
過了一會陳瑾走到客廳,
電視上向月白正在舞臺中央唱著《同名》,
父親正在認真地聽著,
“爸,我八月二十再走吧三天而已,換不來大富大貴。”
“好,爸回頭給你買菸花去!”
父親笑得像個孩子,
陳瑾坐在客廳陪老爸一起聽完向月白的這首《同名》。
真好聽。
許青很早就是是一蕭而過的粉絲了,
巧的是,他也是臨城人。
他聽完向月白的《同名》,心中好像壓住了一塊大石頭,
不吐不快。
索性在一蕭而過直播間下的粉絲交流區發帖。
“在我小時候的印象裡,父親的脾氣很不好,動不動就要兇我、揍我,我和他的關係更像是敵人,整個人一天天都躺在他那張太師椅中,微胖的身軀像一隻燒開水的大水壺。”
“高中的我十分叛逆,父親沒少打我,沉迷遊戲的我揹著父親選擇了計算機專業,學校在遠離臨城的南城。”
,!
“新生報到,我沒有讓父母去送,我開玩笑地說了句‘有你們給我的路費,我坐飛機去學校都足夠!’”
“沒想到第二天,機票就送到了我的手上。送機那天,父親也去了,在男廁所裡要了我的企鵝號。”
“大學生活很美好,我很享受在學校沒人管的時光,假期我從沒回過家,做家教或者學技術,我總是有很多理由搪塞過去。”
“畢業的時候,父親帶著母親來看我。那個晚上,父親喝了很多,等到母親回屋之後,他拉著我問說:‘爸爸以前打你,你記恨嗎?’”
“我接著醉意半開玩笑說:‘當然記恨啊,要不然我為什麼考那麼遠?’”
“父親一口喝光杯中酒,很用力地抱了抱我,嘴裡嘟囔著‘要是這輩子能重來就好了。’”
“後來我在南城紮了根,找了份it工作,蹭著it熱賺了點錢。年底的時候,那裡一筆豐厚的年終獎,我將年終獎全都寄回了家裡。”
“過了幾天,我給家裡打電話,是母親接的,我有些意外,問了一嘴‘爸呢?’,我那時很想跟父親說話,為的就是要炫耀我在外取得的成績。”
“母親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了句‘你爸休息了。’”
“那時的我也沒在意。”
“那是我工作的第二年,夏天的一個晚上,我的手機上顯示出父親的來電顯示。我很意外,因為父親幾乎不給我打電話,什麼事都是母親做我和父親的傳話筒。”
“我接通了電話,但那頭只有呼吸聲,一直沒人說話。我正在思考到底出了什麼事,電話那頭隱約傳來母親的聲音,‘不是叫你別玩手機的嗎?快鬆手!’”
“真相是父親患上了阿爾茲海默症,母親怕我擔心,沒告訴我。等到春節的時候,我知道了一切,趕回了家。”
“我回家的時候已是深夜,母親端來熱飯菜給我,父親也從床上醒來了,左看右看,渾濁的眼眸正在尋找什麼。我叫他,他看都不看我。”
“我問母親‘爸這是怎麼了?’”
“母親說:‘他正找電腦呢,你離開以後,他經常在給你留言,後來發現你不上線,就到你空間裡留。現在腦子全糊塗了,能記住的事情,就只有這個了。’”
“我驚覺當初為了怕麻煩,怕父親看到我的企鵝空間,我故意留了一個不用的企鵝號給他,加了他之後,那個企鵝號也就宣佈廢棄了。”
“我飯都沒吃,開啟我工作後新買的膝上型電腦,憑著記憶登陸了那個企鵝賬號。”
“發現和父親的聊天彈窗和空間中積滿了父親的留言,有長篇大論的勵志文,也有瑣碎的生活惦念。”
“我彷彿看見漸漸衰老的父親一個人對著電腦,自言自語自嘲的落寞。”
“留言到了後面已經變得很短很短了,最後一條是在今年春天。”
“他說:‘別記恨爸了,回家看看,我快要記不住你的樣子了。’”
“我轉身撲進床上父親的懷裡,眼淚決堤。可他卻像受不了我突然的親熱,抗拒地推開我說”
“你是誰啊?我們我們認識嗎?”
許青敲完這一篇文章,早已淚流滿面,
將這篇文章發在一蕭而過的交流區後,
他摘下眼鏡,趴在電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