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主賞賜了不學無術、尖酸刻薄,人稱上京一霸的夏小世子?可惡,定是嘔吐產生了幻聽!這等子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怎麼落不到自己頭上?
群臣呆愣,張著嘴巴,連嘔吐都忘在腦後。
一萬萬錢,對比充盈的大梁國庫來說,雖不算多,但作為賞賜著實是天恩浩蕩。
要知曉,十萬萬錢在大梁,甚至可以捐出一個太尉的官職。十分之一的捐官錢,還是一次性的賞賜,如果不是人主昨夜宿醉還沒醒盹兒,便是愛慘了夏小世子,不然怎麼捨得下這等血本?
梁琛用修長有力的手指,整理了一番冕旒垂下來的青玉旒蘇,又順了順充耳與朱纓,一時竟有些恍惚,寡人剛才都說了什麼?
“咳……”梁琛掩飾著自己的失態:“寡人方才說到何處了?”
夏黎嗓音清冷而平穩,拱手道:“天子方才說到,賞賜臣財幣一萬萬,並明珠十斛。臣受之有愧,不敢貪婪,又唯恐卻天子不恭,因而只能多謝人主皇恩浩蕩。”
梁琛:“……”
夏黎有條不紊,面對鉅額的賞賜,完全是一副榮辱不驚、八風不動的高潔之姿,一點也不吃驚意外。原因很簡單——這一切都因為那本《綺襦風月》。
夏黎發現,《綺襦風月》的原稿並不簡單,會自行填補已經發生的內容。只要將真實的人物設定補充完整之後,原稿內預設的地方便可自由發揮,夏黎筆下的內容都會一一成真,分毫不差。
夏黎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在前來朝參之前,大筆一揮,將【第一卷第八章】預設的地方填補上文字。
如果按照原書的發展,此時暴君天子應該嚴厲斥責夏國公世子紈絝無能,革去世子之位,永不得襲爵,而眼下……
梁琛準備好的斥責言辭,全部咽回了嗓子裡,如鯁在喉,一個字兒也吐不出來,而說出來的話令梁琛本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好似做夢一般。
“寡人……”梁琛眯了眯眼目,鷹目中閃爍著狠戾的光芒,顯然他想反悔,幽幽的道:“夏小世子彆著急謝恩,寡人方才的話還未說完。”
看看!看罷!群臣垂頭冷笑,人主要反悔了!按照天子那陰晴不定,多疑善變的秉性,反悔也沒什麼大不得,甚至有了方才肉糜的下馬威,沒有人敢多說一個字兒。
夏黎微微挑眉,仍然氣定神閒。其實他早就料到了,原書中梁琛是一個手段殘暴的新君,按照梁琛的秉性,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怎能不現場找補回去?
【暴君天子的眼神陰晴不定,閃爍著謀算的光芒,彷彿黑色的漩渦,泥濘而冰冷,令人萬劫不復。他又說:____。】
夏黎早有對策,已在第八章的原稿紙上補充,他又說——
“夏小世子視錢財為草芥,寡人若只是賞賜財幣,未免太過庸俗些子……夏小世子雖有爵位承襲,但如今卻沒個正兒八經的官職,正好,繡衣副使一職繁雜重要,亦不能一直預設,便由夏小世子頂上。”
等著看暴君反悔的群臣:“!!!”
“繡衣副使?”太興殿終於沸騰了起來,臣子忍不住竊竊私語。
“繡衣司可都是人主的心腹!繡衣使柳大人跟著人主足足十年,這才混上了司使的位置,夏小世子他、他一上來竟充了副使的空缺?”
“難不成夏小世子一直以來都是裝作紈絝?實則……暗地裡是天子的人!”
“完了,我日前得罪過夏小世,往後他做了繡衣副使,督查百官,先斬後奏,我……我現在辭官還來得及麼?”
梁琛:“……”???
梁琛揉了揉額角,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難道是昨夜在浴堂殿,寡人把腦子泡進水了?
夏黎心中好笑,《綺襦風月》的原稿竟這般好用。他補充填寫的兩段內容,無一例外全部成真,從梁琛的嘴裡吐露出來,一個字兒都不帶改變的。
如果按照原書發展,夏國公一家很快倒臺,國公府被抄家,夏娡被廢,夏黎也逃不過慘死的命運。夏黎想過了,自己的便宜阿耶和姊姊都是靠不住的人,想要活命只能依靠自己,絕不能將希望寄託在國公府之上。
夏黎如今急需的,便是一個可靠的營生,最好是官位,品階不需要多大,但一定要有些小小的便利,這樣才好在狗血文中,順利存活下去。
正巧書中發展到這個時候,繡衣司副使觸犯了梁琛的威嚴,被剁成肉泥,繡衣副使一職空缺,這可是朝臣夢寐以求的肥差。
繡衣司乃是大梁的機密府署,直隸於天子,重要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