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謝秘書也是農村出來的,和我老陳一樣。想當初,我早早就輟了學,先是到沿海打工,不怕謝秘書笑話,還在那邊的社會上混過。之後才返回平城,拉起一幫子兄弟做了個包工頭。
經過十餘年的打拼,這才有瞭如今的模樣。
謝秘書,你能透過刻苦學習,跳出農門,先是做了中學老師,現在更是一步登天,給陳書記做了秘書,真是羨煞無數人啦。
但謝秘書你從參加工作至今,貌似還不到兩年吧,你父母,對了,還有你大哥,好像還在老家務農吧。
如果僅僅依靠你現在的死工資,我相信也餓不死你,但要想改善整個家族的現狀,想來短短時間根本是不要奢望的。
謝秘書,我這話雖然難聽,但你應該聽得出來,這是我老陳掏心窩子的話。
我老陳雖然讀書少,但有句古話仍然記得:千里為官只為財。即使以後再做多大的官,父母家人妻兒卻不能享受到其中的好處,只是一點虛名,想來也有違你謝秘書從學校跳到體制來的一番心思了。
我老陳不是鼓動謝秘書要去貪腐,我當然不會鼓勵謝秘書違法亂紀。我的意思是,謝秘書你完全可以利用你現在的身份,掙一點工資之外的合法收入,改善家人的生活條件。
相信謝秘書以後在體制內會走上更高的位置,機會更多,但並不妨礙現在就開始介入啊。
謝秘書貌似還沒有成家吧?到時候既有體制內的身份,還有不菲的身家,美女還不是大把大把的任你挑嗎?
哈哈,謝秘書見笑了哈,這就是我老陳喝多了,與謝秘書你一見如故,情不自禁就說多了。
哈哈,我老陳再敬謝秘書一個。”
說著,又是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在此過程中,謝凌風一直保持微笑,做出傾聽的狀態。此時一見首富又喝了一杯,也不好不喝,咬咬牙,也喝了下去。
隨後,另外幾位又圍了過來,似乎也想來一圈。
這是圍獵?
謝凌風頓時被嚇住了,這次真的找了個尿遁的藉口離開了,在外面才給彭局長打了個電話,說實在不勝酒力,明天早上還要陪同書記調研,言說今天對不起各位了,請彭局長代為向大家致歉,過幾天自己請在座各位喝酒賠罪云云。
彭局長聽聞謝凌風已經離開了,也就哈哈一笑,說謝秘書不用介意,下次再聚。
今晚上聚會的地方距離縣委宿舍並不太遠,其實也是縣城本來就不大,走路回家也就十多分鐘的事兒。
陳首富的一些話聽起來貌似挺有道理的,給謝凌風的心靈還是帶來了一絲漣漪。
畢竟他謝凌風僅僅只是一個初入體制的初哥而已,哪裡有陳首富十餘年的磨盤打滾功力深厚。
‘那些人,比如彭局長,估計就是被這樣逐漸拉下水的吧?’涼風一吹,謝凌風清醒了一些,心裡當即湧起這個明悟。
剛剛陳首富的一席話,貌似真的很能打動人心,也有那麼幾分歪理。可是你要是真的信了他的話,一點點的涉足,想來後面想爬出來已經晚了。
謝凌風雖然涉世不深,在體制內待的時間非常短,對體制的瞭解也非常有限,但是他有一個其他人未有之優點,那就是,他是學歷史的。
不錯,他對國內外的歷史均有一點研究,不說有多深入,但在大多數外行人眼裡肯定是可以冒充“磚家”的那種。
歷史上,歷朝歷代爭權奪利、官商勾結等等亂七八糟的事兒層出不窮,這可為提供了不少借鑑。
上次李志提出他舅舅想結識自己的意思之後,謝凌風開始只是抱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心思參加了小聚。
可是當彭家和彭局長攜陳大江陳首富聯袂出現的時候,謝凌風就覺得其中飽含某種深意。
果不其然,今天再次邀約自己,露出一絲端倪。
對方為什麼屢次三番的接近自己?
自己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小科員,一個是實權副科級副局長,一個是一縣之首富,哪裡看得上自己?無他,只有自己身上的光環,縣委書記秘書這個了。
但是這個光環是怎麼來的?
無非就是身後的縣委書記陳釗。
謝凌風心裡的念頭越發清晰,一邊緩步前行,一邊思忖著。
縣委書記陳釗是從省城雲州市下放到平城縣擔任書記的,他在這裡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結識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彭局長和陳首富,應該是想接近陳書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