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見智犯難了。
他本想回絕袁青黛的請求,畢竟從內心深處來講,他可不想讓袁青黛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可面對底下黑壓壓的眾將領,其中還有西州郡、平陽郡的官軍將領在,他一時又不好駁回。
畢竟袁青黛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若是故意回絕,那豈不是讓大家覺得自己是在故意偏袒嗎?
那還如何凝聚人心呢?
這時,一旁的王衝貴見袁青黛如此堅決,只好邁前一步說道:
“林大帥,既然袁教頭如此堅定,那就讓屬下陪她去吧!”
“有屬下在她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袁青黛急忙用手肘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小聲說道:
“王大哥,此番兇險無比,你必須留下來指揮團練大軍,你若去了,眾團練就真沒人指揮了。”
王衝貴卻將脖子一梗,“既然老大一定要去,那本大哥肯定要緊緊跟隨,本大哥真能讓老大獨自去冒險?”
“你!”袁青黛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林見智看了看他們兩個,眼神中充滿了不捨和猶豫。
可又看了看下面這些盯著他的將領,他又無法回絕。
最後使勁咬了咬牙道,“罷了,既然你們兩位如此請命,本帥就命你們率領三萬精銳作為先鋒敢死隊,繞開反賊的五座城池,直插林海縣,務必將都宗昌的主力死死咬住!”
“是!我等定奮勇殺敵,保證完成任務!”
兩人衝林見智躬身一拜,眼神中寫滿了堅毅和悲壯。
林見智心中一陣劇烈的抽搐,不知不覺眼眶裡蒙上了一層細霧。
他猛地轉過身,衝他們揮了揮手,“你們下去準備吧,明日一早便出發。”
“是!”
到了晚上,林見智命人做了一桌好菜宴請袁青黛和王衝貴。
席間,林見智有些悲傷地舉起酒杯說道:
“二位從我林見智來滇州起就一直跟隨我,從未拋棄,我也視二位為大哥和小妹。”
“二位為我林見智出生如死,奮勇殺敵,若沒有二位的相助,我林見智哪有今天?”
“此次二位又要為我去以命相搏,我林見智真是感激涕零,無以言表”
“唉!如今我大軍中驍勇善戰的將領並不在少數,如此冒險的事其實二位也不必如此堅持。”
“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其實二位大可不必”
袁青黛卻將酒杯舉了起來,打斷了林見智的話,“林大哥,不必多說了。”
“我和王大哥本就是武將出身,如今我大周內憂外患,在這危難時刻,我等自應個個奮勇,人人當前,血灑疆場!”
“這本就是我們的使命!也是我神武將軍府的使命!”
“我父親為國捐軀,作為他唯一的女兒自然應該以父親為榜樣,為國為民灑下最後一滴血!”
說完,脖子一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林見智心中又是一陣劇烈的抽搐,一時分辯不清是感動還是自責。
只好將酒杯放到嘴邊,也一飲而盡了。
第二天一早,林見智便來到軍營門口送別袁青黛和王衝貴。
袁青黛身穿一身銀色的戰甲,披著火紅的披風,手握一柄亮閃閃的長槍,騎在褐色的戰馬上,英姿颯爽,目光如炬。
王衝貴則穿著一身黑色的戰甲,手握大刀緊緊貼在她身旁。
他們身後的三萬團練個個昂首闊步,精神飽滿。
林見智一時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只好走過去緊緊抓住袁青黛和王衝貴的手,哽咽地說道:
“二位一定要保重自己,一定要活著回來!”
袁青黛衝他點了點頭,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可最終還是將頭猛地一扭,抖動韁繩,催動戰馬走到了隊伍最前面。
然後將手中的長槍高高舉起,大聲喊道,“弟兄們,出發!”
說完一夾馬肚子便衝了出去。
她身後的披風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在風中烈烈飄揚。
林見智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逐漸遠去的那一抹火焰,右手不自覺地捏成了拳頭,越捏越緊,最後整個手臂都顫抖了起來。
山海關外。
額爾立騎在黑色的汗血寶馬上,昂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遠處巍峨聳立的山海關城樓。
在他身旁則圍著一圈沙陀的將領。
此時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