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智撓了撓後腦勺,“本太守對曲子也不甚瞭解,姑娘會彈哪些曲子呢?”
慕雲一笑,柔聲說道,“有《梅花三弄》、《長清》、《白雪》、《大胡笳》、《離騷》等。”
“您要不選一首?”
“好吧!那就來一首《白雪》吧!”
“好!”
慕雲在石凳上坐好,抬起雙手放在了琴絃上,衝林見智微微一笑。
然後右手食指輕輕一撥,一聲悠揚的琴聲便從指間飄了出來。
林見智坐在長椅上,將身子舒緩地往後面的椅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微閉起雙眼仔細地聆聽著她的琴聲。
右手放在大腿處,隨著音樂的節拍輕輕地敲打著膝蓋。
琴聲忽高忽低,猶如漫天的白雪紛紛揚揚地飄落。
伴著拂面而來的微風,林見智甚感愜意。
這幾日的焦慮頓時拋到了九霄雲外。
待一曲畢,林見智忍不住鼓了幾下掌,“好,彈得真好!”
慕雲臉色一紅,“讓林太守見笑了。”
林見智指了指桌上的茶水,“姑娘請喝茶。”
“多謝!”慕雲款款地端起了石桌上的茶杯。
林見智忍不住又問道,“姑娘年芳幾何?何方人氏呀?”
慕雲放下茶杯,輕啟朱唇,“奴家今年虛歲二十,九原郡陽泉縣人氏。”
“哦?”林見智一愣,“姑娘就是九原郡的?”
“對,所以奴家特別感謝林太守能派眾多團練去我們九原滅災。”
“呵呵!那姑娘來我們麗州多久啦?”
“已經三年了,因奴家的師父跟澤弦院的劉掌櫃有些交情,三年前劉掌櫃開辦澤弦院時正好缺少琴師,所以師父就讓奴家過來幫忙。”
“哦!”林見智點了點頭,“那姑娘家中高堂可好啊?有幾位姊妹呢?”
“只有一位老母親在家中,父親因病已去世多年,奴家上頭還有兩位哥哥,目前母親與兩位哥哥生活在一起。”
“哦,有兩位兄長在,令母也不會過得太清苦。”
“是啊!兩位哥哥都是做木工活的,平時幫周圍鄰居做木工,生活也算安定。”
“嗯,看來你們一家都是手藝人啊!尤其是你,能彈出如此美妙的天籟之音,是你們家的驕傲啊!”
慕雲臉一紅,“哪裡,林太守謬讚了。”
林見智一笑,“姑娘豆蔻年華,可曾婚配呀?”
慕雲搖了搖頭,“還沒,奴家常年在澤弦院,雖有不少公子哥對奴家有意,可奴家卻並不願與那幫公子哥為伍。”
“呵呵!”林見智笑了,“看來姑娘的眼光蠻高嘛!”
慕雲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垂下了眼臉,小聲說道:
“並非是奴家眼光高,奴家不過是一名偏野山村的民女,那些公子哥個個都是官宦人家,比奴家地位不知高多少倍。”
“只可惜他們都喜歡追逐名利,四處尋歡,肚子裡卻沒有多少才能,只是靠著家勢作威作福。”
“奴家是想尋到一位能為民請命,且有真正大志的男子。”
說完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林見智樂了,調侃道,“姑娘莫不是在說我麼?”
慕雲的小臉頓時通紅,如同一個已熟透的紅蘋果。
嘴裡吶吶地說道,“林太守就莫要笑話奴家了。”
“林太守年輕有為,不過短短兩年時間就將南離和青陽治理得井井有條,深得百姓愛戴,是我們滇州民眾心中的偶像。”
“更是我們滇州萬千少女的男神,想必身邊一定有一位得力的賢內助吧?”
林見智聞言哈哈大笑,“哈哈!姑娘可真會誇獎人。”
“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本太守愛聽,哈哈!”
“本太守可沒什麼賢內助,當年是有過,只是後來嘛罷了,不說也罷!”
“不過你居然知道本太守在南離和青陽做過官,看來對本太守瞭解得蠻多嘛!”
慕雲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不過很快又將頭埋進了懷中。
“您的事蹟我們麗州城的百姓都知道呢!並非是奴家特意去打聽”
“呵呵,本太守開個玩笑啦,姑娘莫要害羞。”
“要不吃點水果吧!”
林見智拿起了桌上的一個大鴨梨遞給了她。
慕雲伸過手接過梨,柔聲說道,“謝謝林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