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剛剛亮時,範德標猛地睜開了雙眼,嚯地一下站了起來,咬緊牙關,將頭一低便猛地向牢房的牆壁上撞去。
咚!
一聲沉悶的響聲,範德標的頭狠狠地撞到了牆壁上。
頓時血花四濺,從他頭頂上湧出數道血痕,不一會便將他的臉和身上的衣服都浸透了,幾乎成了一個血人。
範德標撞得眼冒金星,差點沒暈過去。
他咬緊牙關,愣是沒有叫出聲。
然後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喘了好一會氣,才艱難地向牢房門爬去。
爬到牢門前,他雙手抓住鐵欄杆殺豬般地大叫了起來:
“來人啊!下官要面見通政司史大人,下官冤枉!下官有重要隱情要稟報!”
正在走廊上值守的兩名獄卒急忙跑了過來,衝他怒喝道:
“範德標!你媽的瘋了麼?叫什麼叫?”
範德標抬起頭衝他們叫道,“二位小哥,下官有重要隱情要向通政司史大人稟報,事關重大,還請兩位小哥代為通稟一聲!”
一名獄卒抬起腿透過鐵欄杆便衝他一腳踢了過去,嘴裡罵道:
“通稟什麼?這裡是大理寺,不是通政司!過幾天你就要被拉到法場問斬了,還叫喚什麼?”
範德標被一腳踢出去了老遠,痛得哇哇直叫。
然而很快他又四腳並用地爬了回來,繼續喊道:
“下官冤枉啊!你們大理寺徇私枉法,包庇林見智,要置下官於死地,下官要面見通政司史大人!”
“下官有重要隱情要向他稟報!”
“日!”獄卒火了,抬起腿又準備踢過去。
這時,典獄長聽到聲響揹著雙手走了過來,問道:
“怎麼回事啊?”
兩名獄卒急忙衝他一拱手道,“典獄長大人,這範德標今日不知為何發了瘋,非要面見通政司史大人,說有重要隱情要稟報。”
典獄長側過臉看了一眼範德標,見他滿身是血,急忙問道:
“這範德標怎麼一身的血,是你們打的麼?”
兩名獄卒連忙擺了擺手,“不是,不是!小人豈敢啊!這定是他發瘋了自己撞的。”
典獄長又看了一眼範德標,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頭,轉身向牢房外走去。
出了牢房,典獄長直奔大理寺的公堂。
在半路上正好遇到了大理寺少卿羅皓言。
典獄長急忙衝他一拱手拜道,“羅大人,下官有重要事向您通稟。”
“什麼事啊?這麼急匆匆的。”
“剛才那範德標在牢房裡渾身是血地大聲叫喊,說他有重要隱情要向通政司知司史大人稟報。”
“哦?”羅皓言眉頭一蹙,“這裡可是大理寺,他要向史大人稟報什麼?”
“這個下官也不知,下官看情形有些蹊蹺,所以特意趕來向您稟報。”
羅皓言低下頭沉思了片刻說道,“把範德標提上公堂,本公問問他!”
“是!”
典獄長衝他一拱手,轉身回去了。
羅皓言來到公堂上,在公案後面的椅子上坐好。
不久,範德標被兩名衙役拖了上來。
見到羅皓言卻把頭扭到了一邊,既不下跪也不說話。
羅皓言火了,將驚堂木一拍,啪!
“範德標!你這大早上的鬼哭狼嚎什麼?”
範德標卻依然一句話也不說,頭都快扭到脖子後面去了。
旁邊的衙役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按倒在地上,呵斥道:
“羅大人問你話,還不快說!”
範德標冷冷地回了一句,“跟他有何可說?他不過是個徇私枉法的貪官,要說我也要跟史大人說”
“大膽!”
衙役火了,抬起腳就踢了他一腳,“你個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敗類,竟敢辱罵我們羅大人,找死麼?”
說著掄起拳頭又要揍他。
羅皓言急忙抬起手,“慢著!”
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過案臺走到了範德標身邊,冷冷地問道:
“你要跟史大人說什麼?這裡是大理寺,有什麼話先跟本官說!”
範德標卻又將頭扭到了另一邊,翻了個白眼,繼續保持沉默。
羅皓言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剛想呵斥他幾句。
突然,一名衙役從門外跑了進來,衝他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