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滬市方言還很陌生的項海瀾站在湊熱鬧的人堆裡，倒是跟著學了不少驚歎詞。
吳啟蓮還差口氣，顧建明可是經常上報紙的名人，普通老百姓就算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十個裡有八個都聽說過他的大名。
這樣的名人竟然背地裡幹出這麼有違人倫，死不要臉的事情，人民群眾怒了。
“依我看，顧建明就是個漏網之魚，這些年搞清算怎麼就沒把他給清算下去。”
“金家三少太慘了，他人很好的，以前我兒子在他的廠裡做工，得了重病沒錢治，是他幫忙出了醫藥費，還額外給了補身體的錢。”
“我阿叔就是受了金家的資助才讀了高中，現在在物資局做科長，私下裡一直唸叨金家的好。”
“儂聽說沒？金家三少被判刑十五年，會不會是這個顧建明陷害的？”
“吾冊那！就是他！”
金熠和項海瀾相視一笑，只在內部宣揚你們的傳說還不夠，就是要讓你們這對狗男女的風流韻事傳遍大街小巷。
日期選擇也是兩人特意設計的。
週六是工作日的最後一天，先讓這件事在上層內部發酵一下，週日所有機關，大部分工廠都休息，但群眾們更為活躍，坊間流言的傳播就算你機關不放假，也控制不住。
至於會不會被發現，項海瀾十分自信，不會。
兩人幹壞事時都變了裝，還帶著帽子，她家王春花來了都未必認得出來，沒有攝像頭的年代，壞事你就放心幹吧。
自信就對了。
顧建明一宿沒閤眼，報社那邊的調查毫無結果，送報人說腳踏車爆胎了，至於報紙什麼時候被塞了東西，他也不清楚。
還有腳踏車被撞，說是一個男青年，個子不高，說話聲音沒什麼特色，路口的路燈不亮，他沒看清長相。
顧建明聽了很疑惑，金熠個子很高，難道不是他親自出手的？他還有幫手？
至於驗血證明雙胞胎的身世，他和吳啟蓮倒是十分默契，採取了拖字訣。
吳啟蓮面對咄咄逼人的張秋芳，推說顧建明工作忙，驗血可以，下週再進行。
顧建明也用吳啟蓮和雙胞胎當擋箭牌。
推說妻子受了嚴重的腰傷，雙胞胎需要安撫，等他放假回去做好她們的思想工作再抽血。
橫豎不是什麼要人命的大事，領導同意了。
顧建明在這個城市深耕多年，關係不一般，找醫院內部人幫忙驗個血又不是什麼難事。
化驗結果讓一家四口半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這口氣只鬆了一半？蓋因兩夫妻的血型比較大眾。
吳啟蓮是A型血，顧建明是b型血，雙胞胎長相一致，大夫說她們是同卵雙胞胎，血型是一樣的，化驗結果確實一致，她們兩個都是o型血。
A型血和b型血的人結合，生出的孩子血型有許多組合，A型，b型，Ab型和o型。
他們的兒子就是Ab型血，孩子是o型血的機率不大，偏偏雙胞胎就是o型血。
這裡面有很多文章可做，o型的孩子有可能是吳啟蓮和顧建明生的，也有可能是她和金廉誠生的。
吳啟蓮高高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了，只要存疑，她就能讓通姦這件事徹底變成不可能。
“大師沒算錯，我這個人命運雖有坎坷，但總體還是大富大貴的命數。”吳啟蓮一高興，腰椎的疼痛都緩解了好多，再養一段時間，她就回去上班，逆風翻盤，報張秋芳侮辱她的仇。
雙胞胎的反應不一，金柔衝動易怒，其實她心裡早把顧建明當成親生父親，她不恨父母隱瞞，她只恨金熠。
“他為了救自己的父親，竟來汙衊我們一家，他這麼做之前怎麼不想想我和小朵，面對這樣的流言蜚語我們在學校還怎麼待下去。”
金朵心裡也有些埋怨，金家出事時，她們兩個七歲，對小時候的事情還記得一些，雖然對金廉誠的印象早已模糊，但那個英俊的男人慈愛的面龐還時不時會閃現在記憶裡。
“我們倆真是你們偷情生下來的嗎？”她還是不肯相信。
不等父母斥責，早五分鐘出生的金柔皺眉罵道，“我們不是顧叔叔的孩子，這句話你永遠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
這是關乎命運前途的秘密，要永遠爛在肚子裡，金朵性格軟，很快屈服了。
一家人沒高興太久，各大糧油商店和副食品公司門前的大字報一上午時間傳遍了大街小巷。
秘書硬著頭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