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句怒罵:“狐狸精!”
這不是在誇她嗎?不痛不癢的,也就這水平了。小項沒接話,繼續整理衣櫃。她沒有胡攪蠻纏繼續跟喬小喬爭吵,反而讓室友們對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層。
吵架多無聊,項海瀾雖然打算收拾刺頭,但也得先觀察一段時間,瞭解了刺頭的性格再動手。
挺稀奇的,這間宿舍,除了她和普通話說得很好的喬小喬,其他人都是長江以南地區的。
想想也正常,種花國面積廣闊,南北之間無論是氣候還是人文,差異都太大了,她才來滬市一週,就感覺到潮氣,還沒到梅雨季呢,到時候不知道咋過。
跟金熠下了一次館子,吃了金小狗津津樂道的本幫菜紅燒肉,哎呦,齁甜,吃不慣。
南方人也一樣,讓他們去北方,春天的大風就能把他們吹迷糊了。
她沒看統計數字,估計復旦他們這屆新生,滬市人能佔了三分之一,光她們宿舍就有五個,除了她,最小的孟偉,李婷分別來自川,贛,喬小喬也能算半個滬市的。
還有周蘭這種,在西雙版納種了十年橡膠樹,都快成半個滇省人了,南方人中的南方人。
思路飄得有點遠,小項喜歡尋思這些,是因為服裝史也是社會史,多研究些人文社科對她的設計也有幫助。
幾個結了婚的姐姐也都有著南方人的細膩,她們從家裡帶了自配的防蚊蟲的藥,把地面清掃乾淨,再把藥撒上,宿舍空了太久,該做的防蟲處理得做好,要不等天再熱一點,蟲子能把人吃了。
劉冠華話最少,卻最謹慎,先確認了防蟲藥對孕婦沒有影響,才讓大家撒下去。
既然收拾,那就把黑乎乎的牆面一塊整了吧。
小項從行李裡掏出好大一卷牛皮紙,是她收拾老房子時剩的,臨走時,她家王春花女士非逼她帶上。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還真派上用場了。漿糊這種東西項海瀾在火車裡常備著,隨時能拿出來用。
“黴菌影響身體健康,不光對巧珍姐肚子裡的孩子有影響,咱正常人也受不了,指望學校處理,也得等上面批下錢才能弄,糊一層牛皮紙吧,聊勝於無。”項海瀾建議道。
大家也沒客氣,賈巧珍十分感激,“我這個即將當媽的都沒想到,謝謝你,小項。”
周蘭笑著道:“怪不得你帶了這麼多行李,原來裝的全是有用的東西。”
“別謝我,謝我媽。行李裡也不全是有用的,裝了家裡大半的松子,糊完牆,我請大家吃松子。”
“那我得比一下滇省和黑省的松子,哪塊兒的更好吃。”
“好誒,我也帶了川省豆乾,一會兒請你們嚐嚐。”
邊說笑,邊幹活,大家很快熟識起來。
項海瀾專門觀察了喬小喬,沒繼續跟她唱反調,大家糊牆的時候,也幫著刷漿糊。
應該是個被家裡寵壞的毛丫頭,人品不算太差。把她身上的毛刺修理修理,就是棵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