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斬群雄離開了。
待到腳步聲冤屈,夜色之中達天聽的眼睛緩緩睜開。
風大雨大,改回南邊了。
*
瞿心燈沒有在聽天閣多待,帶著閣眾直奔北疆。
她要去北疆。要想掰倒太子,平川必須要去。
夜深,瞿心燈摩挲著臉上的人皮面具,翻看往來的密信。是夏日,天氣悶熱,又是在趕路的途中暫住在荒野逆旅,臉上貼著一層面具著實難受,然而難受也是沒有辦法的,如今外頭風聲緊張,大街小巷都張貼著化著有她畫像的通緝令,各處關隘的盤查也越發緊湊了。
京中傳來的訊息,大將軍蘇義風領命自屏山關調兵駐守玉輪關,制衡早些時候便已經駐守在玉輪關外的北狄騎兵,自登基之後便動身北上,現在行軍了路程早已過半。
按理說,蘇義風應當是先借道歸屏山關,然而瞿心燈得到的密報確實他早已派遣親信直接去了玉輪關,直入太守府,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嘖嘖,瞿心燈摸了摸下巴,這當真是一手極好的計謀。
“這主意誰出的?這麼缺德?”瞿心燈笑著問縈香。
縈香笑道:“聽上京天字閣那邊的訊息,這主意是大公子出的。”
大公子出的?能被叫大公子的只能是明家明用溪的長子明稷了,瞿心燈的哥哥。說到他,要不是躲避及時,那一日她和柳淮夜奔離京在路上差點撞上他。
“他入朝了?”瞿心燈問。
縈香搖了搖頭,道:“大公子還是白身,這點子是他告訴公孫故——就是當時東宮客卿,現在的兵部侍郎,我記得當時在先帝面前參酈氏黨羽的也是那人。”
這麼一說,瞿心燈就想起來了。
“公孫故?”瞿心燈摸著下巴想了想,“這個人天字閣知道多少?”
縈香道:“據天字閣那邊的名錄是說,此人屢試不第,有些許剛愎自用,傲氣比才情更高,雖說是個人才,但私德有損……大公子和這樣的人交好?”
瞿心燈失笑:“大公子藉著公孫故和耍心眼、支歪招還不惹一身馬蚤。”
他這個人最是怕麻煩,最年少輕狂的時候說過“上無聖主不入朝”,再次之後一直遊戲在外,然而這人總是不由自主喜歡多管閒事。
蘇義風擁兵自重在新帝眼中已然是大患,不釋兵權臥榻之側不容安眠,然而北狄王庭在邊境虎視眈眈。北狄王庭和如今天子暗中的關係也讓他如坐針氈。
故而勒令蘇家調兵與北狄王庭對峙。若是這場打不起來,兩方膠著既給蘇義風帶了高帽子,又分了蘇義風的兵權,還能鉗制住北方的王庭,最後順水推舟提和親之事,朝中保守派中大多都是天子直接隸屬,花轎都給廣寧公主搭好了,她不嫁就是她的事情了。
要是真場仗能打得起來——那可就太好了。鷸蚌相爭漁人得利,不管是哪一方贏,都討不到好處。兩方交戰互相消耗,若是蘇家軍有敗落之勢,那邊脅廣寧公主以取秦氏兵權,秦家軍借道敦州直入平川,既能壓制蘇家,又能掃尾北狄殘局;那要是北狄有敗落之勢,那他可不就是流芳千古的明智之君?
孝帝打得一手好算盤,以為是碰到了善於謀算的賢臣,但是此局之大,他的對手又有那些、都是何人,他只怕是還沒有看見。
“公主那邊怎麼樣了?”瞿心燈問。
“一切如常。”縈香道,她頓了頓,道:“她來信說,想著讓翎姑娘前往西北接應秦家軍,想問問少主的意見。”
“她要阿翎給她打先鋒?”瞿心燈挑了挑眉,“回信說讓她直接問阿翎吧,對了,告訴阿翎,讓她不論職務調動,把身邊那個叫同庚的姑娘帶著一起。”
縈香頷首稱是。
臉上的人皮面巾密不透風,瞿心燈心中無端有些煩躁,若只有這些事情便就算了,這些事情之外,只是她派出去接應柳淮的探子傳回來訊息,在鷹落崖底,根本就沒有找到柳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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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落崖其實不只是一座懸崖,這是一條橫垣幾乎千里的裂谷,裂谷罅隙之中常人所不能及的地方,是當年瞿氏修築的機關密道,是聽天閣最後是退路,其範圍之大讓人咋舌。
由於其中機關精妙絕倫,這裡後來便辟出極其大一處來用作練武,能從鷹落崖的層層機關中殺出來,江湖上便也能交出一番名號。
瞿心燈踹柳淮下去的地方,是鷹落崖的入口之一,巖壁之下是一口潭水,兩邊崖壁之上亦有勾結漫延的藤蔓,瞿心燈亦是經常從此進出,掉下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