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司徒戎緩聲問道:“阿回怎麼樣了?”
事情已然潦草處置,這時候再問,呵呵……
“這還重要嗎?”
寧小滿語氣中滿是怨懟。
“放肆!你怎麼跟朕說話呢?!”
寧小滿剛要回懟,卻察覺自己的胳膊被司徒隱抓住。
“那該如何回?!”
司徒隱眸色冷峻,直視司徒戎,毫不退讓!
“父皇,我若說阿回被人所傷,此刻生死不明,父皇會如何?會殺了嚴興,為阿回報仇嗎?”
“你不會。”
“因為嚴興並非一人,他身後牽扯著楚貴妃一脈,一旦楚貴妃勢力被削弱,皇后必然獨大。朝堂失衡,你苦心營造多年的局面便會土崩瓦解!”
司徒戎怔怔的看著他,幾欲開口,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司徒隱:“所以,阿回如何,我們如何……對你來說,並不重要。”
“權衡利弊,穩定朝綱,才是你心中之重。”
“隱兒……朕……”
司徒戎想要解釋,可多年累積下的怨恨,從何開始?
最終,司徒戎輕嘆一聲:“隱兒,你身體不好,莫要想太多。”
司徒隱輕笑一聲,道:“父皇,從前,我的確是不想,也不屑想那些東西。”
“本以為,能苟且一生,已是幸事。”
“可現在不同了!我的人生,我原定的黑白人生,因為他們母子的出現,有了色彩!”
“他們猶如一道光,照亮了黑暗中頻死的我。”
“父皇!你想當懦夫,我左右不了你。可我絕對不會跟你一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心愛的女人被人如此算計!”
聽到這話,司徒戎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隱兒……你……你都知道?”
司徒隱眸中一行清淚,緩緩落下。
“母妃已然不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司徒戎極力控制著自己,一步一步的朝著司徒隱走來。
“隱兒,你可知,朝堂錯綜複雜,處處結黨營私。你毫無後盾,退出黨爭,才能安穩一生!”
聽到這話,寧小滿在一旁,都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皇家之人,哪有良善之輩!
不管最後是誰上位,但凡對皇位有威脅之人,他們定是絕不放過!
高枕……才能無憂!
司徒隱:“父皇!您當皇帝這麼多年,怎麼還如此天真?!”
“您覺得,最後不論是皇后得勢,還是楚貴妃勝出,她們,可會對我手下留情?”
“我本就無心相爭,可他們又何曾放過我們?母妃暴斃,我亦突然身中劇毒。可即便如此,她們何曾想過放我一馬?!”
“數次的暗殺、下毒,若非我命大,此刻!只怕也快到十年添墳了!”
司徒戎面色突變:“你說什麼?誰在暗殺你?”
聞言,司徒隱傷心之下,忽然笑了出來。
“父皇啊父皇,你當真不知?”
司徒戎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他,卻被司徒隱抬手拒絕。
“算了,都過去了。”
“但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要對寧回動手!”
“今日之事,我們不會就這麼算了。”
司徒隱目光冷然,身上氣勢徒然劇增!
“多年來,朝堂之上一直如天平一般,也是時候,三足鼎立了!”
此話!讓司徒戎心頭猛然一震!
眼睜睜的看著司徒隱與寧小滿,越走越遠。
原本,將他送離皇宮,遠離朝堂,還讓老七看護著他。本就是要保他平安一生,難道……錯了嗎??
“隱兒!你的身體,經不起啊……”
自司徒隱中毒後,司徒戎幾乎翻遍了皇室裡所有的醫書,依舊沒有找出解毒的法子。
寧小滿剛要開口,卻被司徒隱搶了先。
“我能活一日,便護他們一日。即便真的到了那天,我也會替他們母子倆找好退路,絕不會任人隨意欺辱!”
絕不會任人隨意欺辱……
絕不會任人隨意欺辱……
這話,一直圍繞在司徒戎腦海裡,久久不散。
直到寧小滿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偏殿,司徒戎好似被人抽光力氣一般,直接癱坐在臺階上。
李全一進來,便看到司徒戎一副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