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大喘氣,一面拽住包裹他的空氣牆,抬眸,額頭滴汗,緊緊凝視他錯位的藍眼睛,在他目空一切的漠然眼神中,她斷斷續續問:那我、要、怎樣說、您、才會信?”
——嗚嗚嗚……
電車呼嘯聲和燈光如海浪湧來,紛雜喧鬧的人聲裡有長純雲熟悉的東京本土口音,有她不熟悉的英倫口音,唯獨沒有眼前人的聲音。
就在她以為不會得到答案,落寞垂頭的瞬間,她眸光瞥見,男人唇珠飽滿的薄唇微微張開,在一切浮躁的聲音中,他聲音如清爽挺立的雨竹。
“……”
長純雲一瞬仰首,睜圓眼,瞳孔微擴。
電車帶來的風中吹來金木犀香氣,它“嗚嗚”停下,人群上湧,下站,不同方向的人流交匯,於站臺集中。
男人的話逸散在風。
“眼見為實。”
長純雲垂頭,抬手掩面,挺了一天的背終於彎下去。
“這次不會真要哭了吧大眼睛小姐?”
聽到他含笑的話,長純雲破罐子破摔,低頭嘟囔道:“嘁,那意思不就是在說‘收拾收拾,死給我看,我就信。’,反正您也不想管我死活,還不如再回教主大人那呢,好歹這次我知道該怎麼騙他了。”
五條悟聞聲靜默,神色平靜,垂眸凝視她。長純雲最後和他對視一眼,故作瀟灑向他鞠躬,“謝謝您今天陪我浪費一晚上的時間,我就不繼續叨擾您了。”
她說完,維持灑脫轉身,走進人群。她邊走,邊欲哭無淚,羽毛球怎麼比教主還難接近?他根本不像他看上去那樣隨和親切,起碼他對她不是這樣。
下一瞬,洶湧而至的人流將她推擠到站臺邊,她驚慌站穩,一片混亂中,她眨眨眼的功夫,腳踝被人一絆,身體往後摔下站臺,疼痛從脊神經蔓延全身,她回過神發覺自己跌坐石子鋪成的軌道上。
“天吶!!!”
“有人掉下去了!!!”
“怎麼辦?!電車要來了!!!”
耳畔響起人群擔憂的聲音,長純雲手掌撐在尖銳的石子上,她咬牙想爬起來,腳踝傳來撕裂的痛,髮絲凌亂擋住她視線,眼前赫然湧來一大片刺目的白光。
電車發動,“嗚嗚嗚嗚——”
轟鳴聲和風聲猛地襲向長純雲,她額前碎髮紛飛,瞳孔驟縮,全身止不住痙攣,心臟緊繃,視野沒有遮擋,呼號而來的電車像深海巨獸般,拖拽她整個人跌進海底深溝。
無法呼吸,無法眨眼,心跳接近靜止。
又要死了嗎?
她悲中作樂,索性放飛自我,抬手向漆黑的天比了個大大的國際友好手勢,內心放下豪言壯語;
上帝你切記!你把我惹急了!
——我就只能急給你看……
“混蛋……”她窩囊的碎碎念湮滅在電車撞來的瞬間。
空氣在人類肉眼捕捉不到的程度發生波動,蒼藍色的光暈一閃而過。
一旁圍觀的一大群人在電車掠過後,大多不忍去看軌道的慘狀。都以為那個漂亮的女孩子會被碾成肉泥,有人定睛一看,驚呼起來。
“人呢?!”
“見鬼了?!剛不是還在這嗎?!”
“……”
眾人口中的“鬼”,目前處於劫後餘生的萬分驚喜,和被人冤枉的無辜自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