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都算勉勉強強的關係,一個個喊著“拯救啊,死刑啊,愛啊,背叛啊”就衝過來了。
不管是釋伽牟尼,還是耶穌,來個誰改變她的現狀,她極度願意成為對方最忠誠的信徒。這麼想著,她一面溫吞爬回岸邊,一面抬頭對神龕上高坐的粉發男人說:“你說我背棄你,我毫無印象,這說明你口中的那個人不是我。”
“有意思,我現在殺了你,我也毫無印象,說明殺你的不是我。”
“啊,那我算是明白了。”長純雲在泥淖上畫起十字,手指顫抖,呼吸急促,“難怪你說背棄你的人都死在千年前,做人得多差勁,才會屢遭背棄?”
她窮盡一生都沒這麼刻薄過,也許是死限一步步緊逼她,再友好待人難道就能對她的現狀有一點點改變嗎。
男人沒吭聲,驟然增強的壓倒性氣息比她剛被拉進這裡時更甚。
手一抖,十字架畫成了倒十字。
看來仁慈的主不願對她仁慈。
信撒旦也挺不錯。
長純雲在壓倒性氣息面前,弓身蜷縮,額頭滴冷汗,脊背快貼到前胸,咬緊牙關,愣是一句服軟的話也不肯說。識趣的人這時候都不會跟掌握自己命運的人犟,她現在敢跟那個裝x犯犟,純屬在賭。
賭他不會殺她。
照他話裡話外,屬他最拽的模樣,能縱容她說那些刻薄的話,還扯上什麼恨海情天的“背棄”,她感覺另一個她跟他關係不一般。
綜前述,她猜測,她沒準又分裂出了一個她這個主人格完全未知的人格,淺淺稱呼為“c,”這些人都是c招惹來的。至於c是在什麼時候招惹的,她只能想到彗星降臨的那天。
那天,她的記憶不僅錯亂,還缺失。
像是一段被人植入的殘次品記憶。
想得過於入神,壓著她的氣息瞬間全部消失時,她如回到海里的魚側趴在岸邊,全身大汗淋漓,一個字也蹦不出嘴邊,眼前驟然投下一道高大的陰影。離得近了,他令人生畏的四眼面孔像菜市場突然出現的昂貴水果,使她提不起懼怕的心思。
“痛麼。”
聞聲,長純雲豎中指。
“哦?這是——”
長純雲眼神堅定,又加了隻手比中指:沒錯,你個精神病。
兩面宿儺一手摸下巴,一手環胸,饒有興致,“是人類發明的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