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門就在他睡的石床後面,此刻一開,裡面便有絲絲寒氣緩緩流出,阿賜抓著管航的手臂便把他扯了進去。
趙安之、柳絮和項憶涼三人也不假思索的閃身跟了進去。
暗室裡面寒氣逼人,正中的位置擺著一個冰床,上面靜靜躺著一個女子,面容安詳,像是睡著了一般。
管航撲過去趴在冰床旁邊,看著面無血色的萱娘,嘴唇顫抖。
他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萱娘時,她還只是十幾歲的豆蔻少女,清秀的臉上不施粉黛依然很美。
那時村裡的孩子每日都要上山割豬草,雖然家裡不富裕,但父母為了他的學業,從來不逼他做那些事情。
可半年之內母親已經累倒三次了,他不想父親這座山也垮了,於是每每下了學堂後,都會偷偷揹著竹簍子去山上。現在肉價大漲,村裡很多人都開始養豬了,他們家也不例外。
可從小隻會讀書的他還是太笨拙了,已經十七歲了,連山上的野草都砍不下來,還把手割了一個口子。
當時他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完了完了,這下肯定會被父母發現的。
他不敢回家,沮喪地坐在一塊山石上獨自發愁,後來萱娘出現了,她揹著一個大大的竹簍,站在他面前看著他滿手的血汙問:“這位小哥,可需要我幫忙?”
他還來不及搖頭,她便撩起裙襬撕下來一塊,然後把那帶著清香的布條纏在了他的傷口上,最後還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久而久之,兩人在山上碰見的次數多了,便也熟絡起來,也開始了彼此暗許芳心。
他決定向萱娘提親的事情剛開始是遭到父母反對的,父母覺得萱娘配不上他,可他卻覺得她才是最好的那一個,是自己配不上她。她善解人意,溫柔大方,美麗善良,是他見過的這世間最好的女子。
最後經過絕食抗議,父母終於同意兩人的婚事了,他歡歡喜喜的與萱娘訂下婚約,本以為從此以後板上釘釘,不會再有任何波折了,可他卻忽略了父母想要阻撓的決心。
“萱娘,對不起,當年我應該親自回來娶你過門的。”管航顫抖的手握住萱娘冰涼堅硬的手,眼中續滿淚水,“你真傻,為何要輕信那些謊話,我既然當初和你有了約定,便絕不會負你的。”
柳絮緩步圍著寒氣繚繞的冰床繞了一圈,最後停在了她頭頂的位置,抬手用兩根手指覆在萱孃的眉心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看向阿賜:“犬妖,你騙人,這萱娘明明還有一絲魂魄尚存。”
管航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裡面有驚訝亦有驚喜。
阿賜瞥了柳絮一眼,冷哼:“看來被你發現。”
柳絮不想與他多費口舌,抬手施術法準備引出那絲魂魄。
“住手!”阿賜驚呼之下揮出一道閃電打斷她。
柳絮在毫無防備下被突然攻擊,法術反彈,飛出了幾米遠,眼看著便要撞在冰牆之上,趙安之施法瞬間便移了過去,伸手把她的身子攬入懷中,但她還是在落地後吐出了一口鮮血。
項憶涼見此情形,提起佩劍就要攻向阿賜。
阿賜迅速撈起跪倒在地的管航,後退幾步再次扼住他的喉嚨,看著他們三人邪魅一笑:“誒,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們要是再這樣,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管航抬手製止他們:“這是我和阿賜之間的事情,三位仙者不必再插手此事了。”
項憶涼一向溫和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他們此次最主要的任務便是保住管航的命,可照眼下情形發展下去,誰又能保證喜怒無常的犬妖不會再發作。
趙安之看向阿賜,冷聲質問:“犬妖,你保留萱孃的一絲魂魄到底有何企圖?”
阿賜鬆開管航,走向冰床,溫柔看著上面的人,語氣堅定:“當然是復活她了。”
管航聽阿賜這話,眼睛裡閃過欣喜,追問:“你這話可當真?”
趙安之蹙眉,他曾在古書上看到過,人死後,如果魂魄不全是無法入輪迴的,只能永遠飄蕩在人世間,成為孤魂野鬼。“犬妖,你留她這一絲魂魄根本就是在害她!”
阿賜淡淡睃了趙安之一眼,不再理會他的話。這麼多年,他試了無數種辦法都沒有成功。
兩年前他無意中在一本上古殘卷上發現了一個方法,據上面記載,想要喚醒魂魄不全者需尋到她生前摯愛之人,挖其心臟植入她的身體,七日後便可甦醒。
他潛心準備了兩年,準備時機成熟便去尋來管航,挖其心臟。老天開眼,他還未動身去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