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轉眼來到1993年3月15日,也是古田恢復自由的日子。
古田一大早起床,跟著差人辦理了簡單的手續,換好了衣服,便提著一個小包,向身後的差人鞠躬,打算離開管教組織。
誰知差人叫住了他:“在門口等著!”
古田不明所以,只好立定等待,心中有些忐忑。
過不多時,響起發動機的嗡嗡聲,一輛黑色小車從大門處開出,停在古田旁邊,前窗搖下,露出差人那張黑乎乎,有些兇惡的臉。
“上車!”他大聲招呼道。
古田坐在副駕駛,繫好安全帶。
汽車發動,向市區行駛。
差人一句話不說,古田卻忍不住了,小聲試探:“阿sir,這是做什麼呀?”
差人目視前方:“送你回家。你家是在新界元朗xx地xx號那裡,是吧?”
古田聽到“送你回家”的話,嚇得一顆心差點從胸口跳出,還以為要被殺人滅口了,聽到後來才鬆了口氣,點點頭,說:“是的。”抹擦下額頭滲出的汗水。
差人嗤笑一聲,說:“送你回家是鍾sir的意思,他說外面沒人接你,也沒出租巴士,怕你累死在路上。”
古田聽後沉默了,他知道鍾sir名叫鍾大發,是管教組織的所長,很少公開露面。
他從眼前差人的惡聲惡語中,感受到濃濃的善意,一時間雙眼冒熱氣,趕緊仰起頭。
此後兩人不再說話,大約兩個多小時後,汽車開到古田家附近停下。
古田再次向差人道謝,正要開門下車,卻覺得手上被塞了一小疊紙,低頭一看,是港幣,大多是100面額的。
未待古田發問,差人已道:“這是我借給你的,夠你撐一個月了,趕緊去找工開!”
頓了頓,又道:“別再進去了,就你這個長相,進了真正監牢,那些爛仔會弄死你!”
……
……
古田千恩萬謝,想問差人的姓名,卻被後者像趕蒼蠅一樣趕下了車。
望著揚長而去的黑色小車,古田捏緊了手中的鈔票。
他先在路邊攤隨意吃點東西,然後回到熟悉又陌生的家。
這是原主父母留下來的一套老舊二居室,位置還行,交通頗為便利。自從古田進入管教組織,這套房子便被公家暫管,如今又回到古田手裡。
古田用鑰匙開啟房門,看到客廳供桌上的全家福,不禁發愣。
他有一種很難言說的體會,彷彿激動,彷彿悲哀,直到此時,他才知道原主的意識並沒有完全消失,會在某些方面影響他。
過了一會兒,他收拾心緒,打掃房屋,上床睡覺。
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找了一張薄毯,鋪在地上,然後躺下。
這下舒服了!
古田對自己說了聲“晚安”,在這個似是而非的地方,沉沉睡去。
……
……
三天之後,清水灣電視城tvb總部,某層招生辦公室。
一位有些地中海,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看著手上填好的表格,問面前的古田:
“你今年18歲,中五(高中)畢業,距畢業到現在,一年多的時間,你做什麼工作?”
古田頓了頓,道:“打些零工。比如洗車工,便利店員,飯店服務員……有什麼做什麼。”
心裡暗道:“我是做過這些,只是後來參與搶劫,在管教組織待了一陣。”
中年男子看向他,微眯眼睛,摩挲下巴:“你唱歌怎麼樣?”
古田道:“只會唱些華語流行歌,都是在歌廳和朋友唱。”
中年男子開啟辦公桌下的抽屜,取出一份檔案,推給古田:“我覺得你初步符合要求,可以參加藝員培訓班,把這份合約簽了吧!”
古田拿起合約來看,上面除了一些專業的條款外,中心意思就是加入藝員培訓班,為期半年,三個月學習,三個月實習,然後根據考核成績決定是否籤正式藝人約。
上面還羅列著tvb獨有的霸道條款:在tvb方沒有明確拒絕簽約前,古田不能和任何經濟娛樂類公司或工作室簽約,不然就要付出不菲的違約金,還要面臨行業內的封殺。
古田大略看了看,在最後一頁的右下角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
……
培訓班的學員並不多,加上古田自己,也只有十二人,七男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