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腳踢在後背上,李有田踉蹌前撲,好在手中扁擔還在,及時抵住石板間的縫隙,這才止住身形。
不講武德!
“三個打一個算什麼本事,有種一個個上!”
衝著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李有田緊了緊手中的榆木扁擔。
那三人略一猶豫,其中用剔骨刀刺傷李有田肩膀的那個說道:“別廢話,我們又不是大俠!”
另外兩人放下屬於大俠的偶像包袱,直接衝了上來。
三打一,後面是條死衚衕,甕中捉鱉矣。
李有田心中暗暗叫苦,這一打三是好打的麼。
緊接著他就發現,這三個與第一個比,身法要差上許多。
雖然拿著剔骨刀兇狠異常,卻不能輕易躲開李有田的扁擔。
這下他心中稍稍安定,握緊扁擔開始穩紮穩打。
俗話說得好,一寸長一寸強,更不要說長五六尺的榆木扁擔了。
李有田目標不在人身上,他瞄著腦袋,打的卻是手中的刀。
那三人本就被打的疼痛難耐,大意之下竟一個接一個被扁擔卸了手中的刀。
沒了剔骨刀,這三個就是沒了牙齒的野狗。
李有田仗著利器扁擔一個個追著打,不肖半刻,三人便被撂倒在這死衚衕裡。
“咣噹!”
扔下扁擔,李有田喘著粗氣,靠著牆慢慢坐下來,渾身溼透,雙腿控制不住的顫抖。
有的人天生懼怕大場面,遇見事兒便會呼吸急促,兩頰生紅。
而有的人,大事面前鎮定自若,往往事情結束了,才後知後覺知道怕。
李有田就是這種人。
歇了一會,感覺身上有了力氣,李有田走到還沒昏死的那人目前。
“說吧,怎麼回事?”
那人還要放狠話,一把剔骨刀直接釘在手心。
“啊!!!”
十指連心,並非虛傳。
一塊髒抹布甩過來堵住嘴巴。
“噓,夜深人靜的,別吵。”
漢子本就被打的鼻青臉腫,這一下疼的更是涕泗橫流。
拿掉抹布,這回老實多了。
“你你是不是打了張老三”
“那張老三…雖是個沒用的胖子,卻是我家我家張堂主的弟弟,他能放過你?”
漢子痛的有些面目猙獰,心中卻想著:惹了張堂主,你也跑不掉!
又問了幾句,得到需要的資訊後,李有田隨手捶暈了漢子。
將散落在地上的剔骨刀收起放在餛飩攤櫃子裡,一同塞進去的還有四人的錢袋。
挑起擔子,看著肩膀上越來越多的鮮血,李有田走街串巷,遠遠看到一家還沒關門的醫館。
走近一看,那醫館牌匾上寫著四個燙金大字:
谷陽醫館
一進門,李有田便聞到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兒。
醫館裡燈光溫暖昏黃,安安靜靜的,只有撥弄算盤的啪啪聲。
“要關門了,可是有什麼急症?”
李有田將攤子放在一旁,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金釵之年的少女坐在櫃檯後,玉蔥般的手指快速撥弄著算珠。
此女美容白皙,嘴角有一點紅痣,讓她小小年紀便有了些風情。
小腦袋上烏黑的秀髮分成兩股紮成小辮,又盤成梅花狀,再用一根翠綠的金步搖給攢在一起。
金步搖垂著兩顆潔白的珍珠,這一下子便增添了許多淑女氣。
“呃,你家大人呢?”
聽到李有田的聲音,那少女停下手中的活,抬起頭看向他。
這一看立馬看見他被鮮血染紅的肩膀。
“哎?怎麼流這麼多血?”
少女快步走出櫃檯,扶著李有田坐在問診椅上,一邊衝著裡屋喊道:
“爹,有人受傷了,流血呢!”
說著輕輕揭開劃破的衣服,血肉模糊的肩膀立馬暴露在空氣中。
這姑娘穿著粉色襖子,看起來嬌嬌弱弱的,沒想到面對這種場景,反而異常冷靜。
這邊李有田看著姑娘側臉,總覺得自己在哪兒見過。
少女聲音剛落,裡間的藥房中快步走出一位中年男子。
此人寬衣博帶,腦袋上挽了一個方巾,一副文人打扮。
上前檢視傷勢後,中年男子臉上神色一鬆,“刀傷,深兩寸未見骨,小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