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山林靜謐,雪化大半,喘過氣兒來的蟲鳥鳴叫,聲微氣弱,遠不如蟾蜍山岩內,夜鶯啼鳴聲嘹亮高昂。
夏翎耳中聽得虔誠誦經,肅穆莊嚴,心頭卻是殺意森冷,區區山鬼,也敢來誆她,真是取死有道!
金山寺內壇法界,有神佛虛影,當空顯聖跌坐,放無量光明,地下是山水神靈,寺內僧眾及助陣散修。
那妖邪不知藏身於何處,假扮了哪位神靈,但想竊取功德氣運,必定要有所動作,露出破綻…
寺內助陣的散修高手,皆是江湖中一方豪強勢力,雖然沒有築基背景,卻也各自佔據了王朝內有名的靈山大川。
其人或是武道修成先天后,自前輩手中換來了修行法門,或者自己門內就有煉體或煉氣功法傳承。
但是沒有築基背景,只能算散修,整個門派經營世俗生意和田地,一年賺個幾千幾萬兩銀子,除去要供上上下下的門人吃喝,也換不來多少修行資源。
散修在世俗能混的開,但在修行上,那是舉步維艱。
助陣這水陸法會,出錢出力,能為自家門派積攢功德,獲取氣運垂青,卻不能允許被壞了事!
得了夏翎的傳音,知道法會可能生亂,頓時都坐不住了,圍在一處商議該如何處理此事。
“俞道長,數百年前貴派真人一朝築基,悟道後心懷天下,將功德氣運法門傳與各派,實教後輩感念恩情。”
青城派掌門佟大雷,煉體六層修為,虎背熊腰,掌如蒲扇,此時當先開口。
“只是俞道長,我等耗費法力超度亡魂,也是為了增長功德,福澤弟子,可若法會出了亂子,這氣運漲還是不漲,功德是增還是減,大夥心裡都沒底啊…”
佟大雷說著,掌中突然多出兩顆光潤鐵膽,轉來轉去,顯是心中焦躁難耐。
“正是如此,俞師兄,我等為此辛苦忙碌好幾天,法會已開始,我也不會離去,叫那些亡魂難得超生,師兄若是知曉其中關竅…”
峨眉與武當世代交好,彼此都是師兄妹間稱呼,峨眉掌門靜齋師太說話,武當掌門俞飛白總是要給點面子的。
“諸位道友安心,法會開始到如今,我等時刻都在增添功德,拔升氣運,此番過後,三月之內定會遭遇機緣,無非大小罷了。”
做道人打扮,身高容貌皆是尋常,中年蓄鬚,俞飛白麵帶笑容安撫眾人,十分有涵養。
他修為最高,乃是煉氣八層,還有一柄武當太極劍,乃是極品法器,戰力超絕,更與大夏朝幾名供奉關係親密,面對那些仙門中人也毫不畏怯。
因為曾經出過築基修士,武當在大夏散修中,地位超然,他也比其餘人多知曉些內情。
“拒貧道猜測,這亂子不是大事,多半有山精野怪混入寺內,妄圖竊取功德,稍後若那精怪鬧出亂子,我等隨夏將軍除魔衛道便是!”
“如此甚好,有道長這句話,老朽就能放心了,看顧法會要緊,老朽先走一步,諸位道友告辭。”
崆峒派趙長老捋著花白鬍子點點頭,抱拳轉身離去。
華山派掌門嘆口氣:
“崆峒派近些年來青黃不接,李掌門又身受重傷,這次法會收穫的功德氣運,對趙道友十分重要,不容有失啊…”
丐幫幫主也接話說道:
“唉,散修之艱難,我等皆有切身體會,不成築基,終究算不得修行人~”
說罷意興闌珊,也告辭離去,返回繼續維持水陸法會。
其餘人也各自嘆息幾聲,散開歸位,防備法會生亂。
而在山岩洞府中,高臨水揉著惺忪睡眼,抬手撥開蒼白長腿和青綠硬桃,順手捏捏,手感很是飽滿。
翻身站起,神采奕奕,體表泛起金光,不壞身已經恢復過來,可以接著殺妖去了。
所謂如虎添翼,姜怡竹肋下生出的翅膀,被高臨水拿住後卻十分趁手,握住雙翅降伏臥虎,也別有一番趣味。
鄧荷則是千依百順,都不用說出口,心念一動,她耳朵聽到就會做出改變,貼心的很。
這磨礪金剛心的難關,卻是在舍下兩個女子,走出門去這一步上,就已經千難萬難。
高臨水卻是看一眼還在餘韻中的兩人,輕聲說道:
“我出去了,你們好生歇著,小心動了胎氣。”
毫不留戀便出了洞府,心硬如鐵,腰間斬鋼刀歪曲,衣衫也破破爛爛,他要先回金山寺一趟。
他的體魄又強健了幾分,步法卻飄渺莫測,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