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有馬面牆,鵝車一次只能搭上三四輛,再多也擠不上去。
衝車更尷尬,木質高樓建築在夯土地基上,衝車撞擊一人多高的地基,就跟挖土一樣,只能一層層慢慢剝,一天只能前進幾步距離,對於攻城起不到任何作用。
只剩井欄還算有效,可數量過少,壓制住城頭止不住公孫瓚透過索橋不斷支援,壓制住索橋城頭又恢復抵抗。
多次攻擊沒有實際效果,審配又建築土山、挖掘地道,同時發動敢死隊正面強攻,土山和敢死隊都是虛招,審配的重點放在地道上。
袁紹有專門的工程部隊,就是通常所說的掘子軍,他們地道挖掘的進度很快,審配為了吸引注意力,在馬上就要挖通時下了總攻命令。
數千敢死隊冒著箭雨強攻,公孫瓚軍果然都被吸引到城頭上,趁這機會,袁紹軍隊衝出地道後馬上開始放火,不多時一股濃煙從高樓中竄出來。
沒等審配高興,高樓內傳來一陣轟隆轟隆的聲音,大片塵土冒出高樓,沒一會兒火焰引起的濃煙就消失了,連帶著一起消失的還有掘子軍的吶喊。
公孫瓚早防備這一招,高樓分成好幾層,最下一層用粗繩吊著無數筐泥土,只要發現有人從地道出來,砍斷繩索用泥土直接活埋。
審配的戰術其實有效,高樓裡的軍隊都集中在城頭,當時沒一個人發現袁紹軍從地道中衝出來,偏偏事情就這麼巧,袁紹軍想點火焚燒高樓。
為了分擔重量和使用方便,繩索都串聯在一起,火焰燒斷一根繩索,帶動所有土筐掉落,衝出地道的人還沒等反應就被活埋了。
今後人家必然會有防備,再想靠挖掘地道突襲就不現實了,審配也知道關鍵在索橋,不能阻止增員,一味強攻除了損兵折將收效甚微。
起初劉珪也遇到了相同的困境,與袁紹家底雄厚不同,劉珪麾下多數都是騎兵,平日沒訓練過攻城,騎兵剛明白如何攻擊外圍的小土堡,眼前又換成了從沒見過的高樓。
手裡沒有專業步兵協同,到處都亂糟糟,梯子架上去才發現還差一人多高,井欄還沒推到跟前自己就散架了。
審配看不下去支援過來幾輛鵝車,幽州窮兵哪裡用過這樣的高階貨,效果也是立竿見影,兩步一卡五步一頓,沒走多遠輪子掉了,只好派人找冀州工匠過來修理,磨磨蹭蹭推到牆頭天都黑了。
天黑大家就無法作戰,推回去明天再來還是老樣子,高樓上的公孫瓚軍發誓沒打過這麼輕鬆的仗,根本談不上強攻,完全就是鬧笑話。
劉珪決定不鬧了,趕緊停下來研究對策,一群文官對著輿圖模型討論爭吵,將領們帶著軍士整日在附近試探作業,最後到底給琢磨出了辦法。
審配挖掘地道的計策啟發了幽州人,劉珪信不過攻城器械,派兵不顧傷亡在高臺之間的索橋下另起土臺,等到土臺高度接近索橋便堆滿引火物,然後點火焚燬索橋阻斷支援。
攻擊索橋的同時挖掘地道,與審配地道不同,劉珪挖掘到高樓地基下,不再朝上而轉為橫向挖掘,在高樓地下挖出大片空間,擴大面積後用木材加固防止垮塌。
等到面積足夠大,便開始在地道內放火燒燬地道支撐,隨著地道塌陷,上方夯土地基與高樓跟著一起垮塌。
起初袁紹只道是劉珪學著審配依樣畫葫蘆,並沒有在意,甚至暗地裡還嘲笑過,等到高樓垮塌,震耳欲聾的聲音連帶大地震顫,驚得袁紹大軍差點炸營。
到底是訓練有素,騷亂很快就被彈壓下去,還以為是地龍翻身,等得到彙報知道事情原委後,袁營諸將都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
不是說袁紹沒想過這樣做,掘子軍裡高人不少,也提出過相似的建議,之所以不去做,就是因為太危險。
其一,在高樓和地基下面挖掘地道已經很冒險,再去擴充套件空間怎麼保證不會被壓塌?就怕到時候半塌不塌,還是得強攻不說,再想挖地道就不可能了。
其二,掘子軍是技術型兵種,每一個人都是寶貝,死幾個都心疼,挖掘的時候一旦出事就是團滅,也就是劉珪什麼都不懂,歪打正著碰巧毀掉高樓,反正換袁紹捨不得冒險。
等從震驚中緩過神,袁紹又開始擔心了,真怕劉珪取得這麼大勝利會得意忘形。
與公孫瓚近十年鏖戰,耽誤了太多時間牽著了太多精力,劉珪也好張燕也罷,都不值得他繼續在邊疆消耗了,他必須馬上、立刻南下。
袁紹正糾結中,逄紀上前拱手:“劉威闊得勝楊威,與主公大不利。”
袁紹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