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成為累贅。
唐姬嘴角微微抽動,背過手去不想被發現,那手現在正抖的厲害:“他家沒有價值,今後也不會再有價值。”
劉琰繼續搖頭:“那是我家。”
“留下很危險,大戰臨近所有人都會逐漸瘋狂,下次出事誰都保不住你。”
“我爹需要陪伴,還得去見我哥最後一面。”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死亡明白嗎,虛無,什麼都不存在,沒有酒,沒有肉,你擁有的很多,非常多,沒人比你多,你將失去擁有的一切。”
唐姬越講越激動,咬著牙聲音異常的堅定:“敢回趙家就莫入我門,沒有價值的東西,一個白痴,一個死人,我沒有興趣。”
劉琰盯著唐姬半晌,站起身踉蹌走到門口,周圍沒有任何變化,沒有微風吹動,沒有動物叫聲,更沒有杯子落地,或者其他打擾。
一切都在安靜的等待,這個時間點沒有出現任怪異突兀,劉琰低著頭站了好一會兒,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再不猶豫抬腿大走出門口。
唐姬微微點頭,冷不防揚手在眼前亂摸,面前除了空氣什麼都不存在,一陣忙亂毫無所得反而笑了,像是嘲弄又好像哀嘆:“白痴。”
詔獄不是誰想進就可以進,趙彥判決還沒下,但死罪已經是必然了,曹操容不下這時候有人叛逆,更何況有賈詡暗中證明。
逃命的視窗期極為短暫,案件基本結束,幕府的密探們結束關鍵地點的調查,他們騰出人手會重新嚴密監控,那時再也無法輕易逃脫。
從唐姬家出來劉琰就琢磨,想自己留下的人好猜,主要是思索誰會想自己離開,還要有能力幫自己離開。
來到詔獄門口也沒想出來個結果,劉琰也是豁出去了,既然不打算走還琢磨個球,這個性格說好不好,說壞也不見得壞,從來不去自找煩惱,主打一個有效預防抑鬱症。
不需要行賄,再說這時候出多少錢也沒人敢收。直接去就好,不會有阻攔,曹操巴不得有人去探望。
有生以來首次進監獄,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小鐵門,只能彎腰低頭佝僂著身子進入,裡面好像一條昏暗的地道,半地下幽深的過道連線兩旁牢房,到處瀰漫著一股股說不上來的味道,類似乾燥的排洩物混合發黴的餿水。
說是牢房,實際上就是隨意挖掘的土洞,沒有任何視窗透風,裡面只容得下一個人,一盞小油燈,一張小桌板就佔據了一半空間,在裡面想安然轉個身都得費勁全身氣力,稍不注意就碰到桌板打翻油燈。
最近胖妞瘦了,之前偶爾也瘦過,可這次與以往不同,身材徹底定了型,腰肢怎麼瘦也沒耽誤屁股越來越肥,就像個梭子頂了個大腦袋。
趙彥苦笑打趣:“怕是這輩子不好嫁了。”
劉琰藉著微弱的光亮仔細打量,很擔心大哥的鬍子受到傷害,古代有種刑罰叫髡,會剃掉受害者的頭髮和鬍鬚。
這是極為侮辱人格的酷刑,不少硬漢能笑對身體傷害,卻無忍受這種精神折磨,就算活著出去,此後很久都走不出陰影,大多數受刑者一輩子基本就廢了。
“沒事,他們還是要臉的。”趙彥有意湊近了給她檢查,確實沒有一絲損傷。
檢查半天劉琰才放下油燈:“是賈詡。”
趙彥顯得很意外,審問時就知道有賈詡指認,他很奇怪劉琰怎麼能清楚對方機密,只兩個呼吸就明白過來:“糊塗,你不該說,也不該來。”
劉琰笑笑並不在意:“我打算回家,爹一個人不成。”
兩人雙手緊緊攥住,等了半晌趙彥才輕聲開口:“對不起。”
“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