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賣命,老婆給你們累死累活織布,全家還吃不上一頓飽飯!“
“我老爹還得種田,交不上租子就要舉債,吃人的玩意!“
譙沛人衝殺在前攻城略地,潁川人在後支援後勤撿地屯田,兩個派系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在這個時代發展壯大,因此能夠在亂世中珠聯璧合。
兩派起於弱小,逐漸鯨吞壯大,過程中嬗變出一種新的政治架構,地盤是新佔據的,撿地時大家都有參與,誰家收了多少部曲,佔有多少土地,過程和結果都公開透明。曹操不但是執行者,參與者,還是受益者。
漢代士族力量龐大,有多少家底皇帝都不問,憑什麼告訴你?軍閥力量強大時是士族壯大的助力,哄得開心尊你一聲主公,失敗了就是人走茶涼。
同樣是軍閥,在袁紹家為了出多少人力糧食和士族扯皮時,曹操不用多費口舌,一切按部就班動員完畢。
這就是為什麼曹操人力後勤不缺,動員總能先人一步的原因,不是他多有能耐,是別人內部比他更爛。
貧苦人沒念過書,講不出什麼大道理,加之生活艱辛,只曉得悶頭老實過日子,沒有多餘精力考慮其他,真真做到了兩眼不望窗外事,一心只顧兩畝地。
不是高高在上統治者智力有多超人,他們處在高山上,目力所及更遠些罷了,就好像棋手和棋子的區別,當棋子站在棋手的位置上,棋力好壞只在於經驗是否足夠。
“算啦,算啦。”一個歲數很大的老兵過來,看向劉琰眼神裡滿是怨恨,可嘴裡還是不停勸阻。
老兵的面子很大,眾人都不做聲了,但看得出,心中的憤怒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爆發。
老兵擺擺手叫晚輩們散去,順手遞上一塊剛得來的絹帕:“莫怕,我等都是老實農人,不似你們,我等有良心,不害人命。”
那頭領也沒想把劉琰如何,拿起金印紫綬掛在劉琰前胸:“留給你們一輛車,車伕得跟我們走,離開遠些就放。”
平息一陣怨氣,換了一副笑臉躬身作揖:“高貴的夫人,委屈您去車裡等候救援吧。”
聞言眾人一陣鬨笑,跟著那頭領走遠,耳畔傳來歌聲,那是農人在歌頌豐收的喜悅,聲音越來越小逐漸消失,再也看不見再也聽不到。
第二天早晨,兩個車伕才帶著附近官員趕過來,官員也是急怕了,提著食盒上去就拉車簾,眼見三堆肥膩白條擠成一團,官員這才發覺闖了禍。
僕婦沒管許多,搶過食盒隨口罵了一句,罵完突然警覺起來,面色惶恐連聲道歉,官員擺擺手放下車簾,這些貴人連帶奴僕都這德行,早就司空見慣見怪不怪。
這一帶歸赭丘縣管轄,劉琰真給嚇壞了,縣令再三詢問都沒說出真實身份,縣令查驗過印信真以為三個女人是侯爵家眷。
不怪縣令疏忽,他哪知道劉琰是一朝被搶劫,害怕遭綁票,再者說,孝陽侯脾氣臭誰沒聽過?是她本人早就說明身份,大呼小叫著揍人撒氣了。
安頓好劉琰縣令就忙公務去了,被搶劫不是新鮮事,曹操他爹也是因為露財送了命,依規定報上去自會來人處理。
司隸校尉派人來時,他還以為三個女人只是侯爵家眷,都知道孝陽侯有特殊癖好,受害者也許是寵姬妾才驚動了中央部門。
司隸校尉官員也不解釋,等到司空刺奸丁儀帶著屯騎衛士,騎都尉孔桂帶羽林騎兵雙雙到來,縣令才發覺天好像被捅漏了。
這倆人一到,尤其是得知大隊騎兵進城,劉琰忽然間變了模樣,看哪兒都不順心,不管看見誰開口就罵,眼神像要吃了對方一樣。
等了兩天,估摸氣消的差不多了,丁儀兩人才敢來拜見,劉琰見到兩人絲毫沒客氣,罵累了躺在僕婦懷裡生悶氣。
丁儀小心翼翼湊上去,還沒等靠近劉琰火氣又竄起來,指著丁儀鼻子就罵:“你們都他媽吃屎長大的啊!軍隊裡混進一幫雜碎愣是不知道!”
丁儀活了三十多歲什麼都見過,養氣功夫鍛鍊的很足,不管怎麼罵始終陪著笑臉:“不是,姑啊,我還沒說話,您咋又急了呢。”
“一天天,就知道喝酒撈錢玩女人,正事幹啥啥不行,還有那個縣令,給我免了,看見他我就來氣,現在就免!”
丁儀嚥了口唾沫,心說就你玩的最歡實,當然這話不敢講出來:“要說這事純屬意外,人家工作乾的挺好,咱就別翻扯了。”
“不行,我啥時候受過這委屈!”
“他上邊有人。”
都知道許昌只有一個人能治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