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滾出去,別以為跟鄭康成學了幾年就了不起,你沒資格!”劉琰底氣很足,屋裡五個人三個是侯爵,一個賊曹想放肆還不夠格。
國淵氣的夠嗆,他是鄭玄的徒孫,按輩分講得對劉琰尊稱師叔,現在退也不是進也不是,正尷尬身後傳來笑聲:“孝陽侯好大架子,在下高安鄉侯,不知道有沒有資格進來?”
話音未落人就進來了,夏侯惇揪住國淵脖頸甩出門去,對著幾人冷眼掃視一圈:“正副車騎將軍,射聲校尉,議郎,還有你司徒黃閣主事,平日八竿子打不著今晚怎麼湊一起了?”
“是以侯爵身份詢問嗎?”董承臉上波瀾不驚,心底快速思量如何解釋。
夏侯惇朝董承略一拱手:“離任河南尹閒來無事,拜奉車都尉領憲臺治書執法。”
劉琰和董承對視一眼,都納悶治書執法是什麼官,朝廷也沒這個官位呀,一旁議郎吳碩瞭解情況小聲解釋:“原治書侍御史,與司空長史分管許昌兵事,歸幕職故此新稱執法。”
怪不得沒有得到事先通氣,治書侍御史原本是憲臺官員,現在歸了幕職官,行文出自司空幕府不歸御史臺管了。
雖說治書侍御史只是六百石官員,可人家還有奉車都尉比兩千石的加官,這就沒法攆了,另外夏侯惇的高安鄉侯食邑七百戶,於公於私都有資格進來吆五喝六。
劉琰一拍桌子,想質問有沒有夜查公文,剛要說話又生生咽回去,還問啥呀,夏侯惇帶隊,司空幕賊曹和校事曹聯合執法,各種公文肯定早就準備好了。
“這不是淮南要到手了嗎,我等在商議私佔俘虜奴隸一事。”王服裝作難為情的樣子訕笑解釋,這個理由很充分,大家都這樣做再平常不過。
夏侯惇板起面孔,講起話來一本正經:“朝廷高官卻做如此齷齪事,對得起聖賢教誨,對得起貧苦百姓嗎?”
“百姓在吃土!多少人飢寒交迫債務纏身,國庫空空如也你等還要貪腐!”
“我最看不得國家腐蠹,管他蒼蠅老虎違法必糾一查到底,必要匡扶清白治世!”
夏侯惇周身散發出凜然正氣,講話義正言辭激烈昂揚,劉琰一時呆住,洛陽往事變得極不真實,恍惚間覺得夏侯惇八成是貪官中的臥底,現在到了收網時刻終於現出本來面目。
“元讓。”種輯剛一開口就被夏侯惇打斷:“我必彈劾,你等回家靜候處置。”看了眼吳碩和王服眉眼倒立一臉冷峻:“那三位我許可權不夠,至於你二人,收押憲臺待議!”
“元讓大兄!”劉琰衝過去死死扯住夏侯惇衣襬:“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呀。”
兩人可不能給帶走,誰知道夏侯惇打的什麼主意,去了曹操那邊亂說話就遭了。王服更不能被帶走,行動需要他手裡那兩百軍士,沒他那兩百人不聽話怎麼辦。
夏侯惇已經知道劉琰身份,就是當初被俘那個假小子,劉珪的親妹妹,裝作很不情願地關上房門:“看在令兄面上且聽你一言。”
房門關上事兒就好辦,幾人瞬間鬆了一口氣,董承拿出紙提起筆寫出一張借據,某年某月某日從夏侯惇處借出千金利五分明日到期立此為憑。
夏侯惇拿在手裡左右翻看,嘴裡開始叨唸:“聽聞海中有紅白珊瑚,也不知什麼樣子。”
“二尺赤皓各一株,借了許久實在抱歉,明日奉還。”劉琰臉上笑意滿滿。
夏侯惇嘴角微微上翹:“聽聞有兒臂般白玉如意,世間怎會有那種東西,想來也是妄談。”
“五對,五對。”劉琰咬牙認載。
“家中有琉璃杯失手打碎,只能用水晶盞代替,可惜,可嘆啊。”
“五對,五對!”
“曾幾何時陛下賜宴,那成套漆盒當真華貴,只是再去卻沒了,不知賜給了哪位幸運兒。”夏侯惇長嘆一聲擦擦眼角,真像是有淚水流出一樣:“怕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嘍。”
劉琰心尖在滴血,拼死拼活就為了這些東西,現在被勒索無奈叫出去,唐姬知道怕要活扒人皮,就算等成事以後,再想討要回來也是機會渺茫
現在形勢逼人,容不得拖延,劉琰撅起嘴從牙縫裡擠出聲:“與你一整套。”
夏侯惇嘴巴不知不覺成了一個o形,眼睛彎成兩道月牙兒,看到劉琰已經淚流滿面,那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讓他老臉一紅,實在不好意思繼續開口討要:“呃,要以國家百姓為重,以廉潔自律為先,以勤勉愛民為本,罷了,回去後做出深刻檢討。”
“我等知錯,一定深刻反省,牢固樹立正確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