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輦緩緩行走,繞過亭臺路過花園,轉過長廊停在一處水榭。
冬日裡水池結冰,周圍枯木假山也沒什麼好看的,一座觀景臺矗立在假山頂上,順著山勢一條碎石小路蜿蜒到車前。
壯漢走了一路面色如常絲毫不喘,看得劉琰來了興趣:“你叫什麼呀?”
“曹性。”
“姓曹好,那名字呢?算了,是本地人嗎?”
“是。”
一問一答之間劉琰察覺出異樣:“且伸掌與寡人觀。”
過去在秦邵軍營近距離接觸過莊稼漢,眼前這個人雖然也是黑皮糙肉,但談吐氣勢明顯不同,尤其是那雙粗臂,只幹農活兒絕對練不出來。
再仔細觀察此人手掌,左手滿掌老繭幾乎看不到手紋,右手指肚一層厚繭,向下蔓延在掌心周圍,掌心紋路卻很清晰,看不到一絲繭子。
抬頭迎上對方雙眼,那是一雙很小的三角形,微光凝聚陰騖冷冽,此時恰好寒風拂過,劉琰打個激靈:“幾鬥長梢?”
“大弓。”
劉琰心裡又一顫,漢代大弓屬於複合弓,拉力不能按鬥要按石算:“誰人軍將!”
“溫侯。”
淇園這裡沒有大弓,牧子從庫房找出御用長梢,曹性接在手裡搖頭苦笑:“目標。”
劉琰抬手向遠方指去:“隨意。”
閉目分腳兩指勾弦,抬弓楊起轉肘沉肩,前推山嶽後握虎尾,砰一聲弓弦響動,嗖一聲箭矢離弦,眼快手快箭更快,幾個呼吸過去,只見翎羽飛躍枯枝落在百步外的地上。
牧子鼻孔朝天一聲不屑,老太監快步走過去,等到了跟前卻愣在原地半響沒動。
等老太監拿著箭矢返回奉上,看到箭矢上串著兩隻麻雀,劉琰眼角抽動:“姓曹是吧?曾是誰人軍將?”
“曹性,溫侯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