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來說，是皇甫陵城的形象在眾人面前瞬間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驟然從一個年逾半百的老頭子變成了一個周身充滿賽博風格的機械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眾人都不由愣在原地，包括皇甫陵城本人。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失去擬態系統後依舊還在運轉的身體組織，這些靜音的零件卻在此刻猶如教堂的鐘聲般撞擊在他的心靈之上。
“為什麼！為什麼！”
他的聲音也不再磁性而動聽，反而是多了兩分類似於智慧助手的機械冰冷。
蘇晨默默的看向他。
“我猜測過他們會給你設定人類的情感，但我沒想到有這麼深，你從一開始就是京城蘇家用來進行至聖會改造計劃的推進人，但他們擔心一個真人不保險，所以設計了你，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的程式應該是直接聯絡著你們使用的計算器的。”
艾德有些懵懂的看向蘇晨。
“抱歉，忽略了你們這些人可能還不知道計算器這件事，那我就給你們簡短的說一下。”
接下來，蘇晨便將自己猜測的可能的計劃一五一十的跟眾人說了一遍。
一開始眾人有的開始憤怒，委屈，不可置信，但很快，隨著蘇晨講到皇甫陵城作為神醫門掌門人開始推進神藥計劃後，眾人才陷入一眾近乎絕望的沉默之中。
這種絕望甚至將皇甫陵城也包含在內。
他此刻像是一個正常人類一般的坐在眾人面前，雙手環住雙腿，從遠處看，就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狗。
他語氣平靜的說道。
“原來，我做的一切都是笑話，都不過是設定好的程式！”
他也想明白了一切。
但艾德不信。
他大吼一聲讓眾人從那種絕望之中恢復過來，隨後指著煉藥鍋說道。
“諸位，你們別被蘇晨三言兩語帶偏了！我們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面前的煉藥鍋就是證明，這麼多年我們的努力、辛酸、痛苦都在此刻化作了人類未來的養分，即便這不過是一個家族設定的計劃！”
眾人聞言紛紛神情振奮，不由得看向皇甫陵城那近乎恐怖的機械身體。
此刻的他，就算只是一個意識體，也是眾人精神領袖。
但他此刻就抱著腦袋沒說話，似乎在思索自己前半生的所有決定。
眾人便只能將目光挪到艾德臉上。
艾德看了眼蘇晨，當即大手一揮。
“試藥！”
蘇晨這才開口攔住眾人。
“等一下！”
眾人紛紛停手看向他。
人在信仰崩塌的時候是最脆弱的，這個時候的他們雖然極力想要證明自己的信仰還在，但事實卻依舊會追趕上他們，所以他們沒得選，只能聽蘇晨說。
“你們怎麼確定你們這就是神藥？”
艾德本想說這是由皇甫陵城佈局了多年由多位前輩的努力共同得來的，但開口的一瞬間他又停住了。
對啊，這個計劃的發起人就不過是個機械人，他怎麼會知道神藥存在呢？
他的一切不過是根據一個計算器計算出來的而已。
而且這個計算器現有的主人還是蘇晨，理論上來說，之前皇甫陵城的一切操作都是由蘇家操縱的，包括讓眾人為了一個神藥配方進行無意義的各種努力。
剎那間，眾人都沉默了。
良久之後一個人才驟然找到希望，他直接抬手指向蘇晨。
“你！對，就是你，你不就是神藥的實驗者之一嗎？當時的不完全的神藥在你的體內不僅幫你解決了大量的毒素，還讓你擁有了超乎常人體制的恢復能力，這一切都是真的！沒錯，神藥一定是真的，就算只是個計算出來的資料，那它也是真實存在的！”
這人近乎癲狂的說道，他不顧一切的衝向面前的煉藥鍋，冒著炙熱的蒸汽喝下一口裡面的液體，隨後裡面掏出懷中的一個瓷瓶。
“這個你們都很熟悉，豔青蛇，我見過的人除了你蘇晨，沒有任何人可以解決它！我現在喝了神藥，馬上就證明給你們看，神藥是存在的！”
說著他就驟然將瓷瓶裡出現的霧氣一口氣吸入肺中。
麻痺和刺痛感開始在他的體內進行追捕，找到一處細胞便直接將其束縛在地進行拷打，頓時就讓剛才還信心十足的這人陷入了痛苦之中。
但他沒有向任何人求助，他只是冷漠地看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