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秦從儉並沒有續絃也沒有納妾,她自幼被嬌寵長大,父親上哪兒都帶著她。
故而在她心裡父母應當都是愛孩子的,她著實不能理解唐川夫妻的行為。
“有何不能理解的,即便是親生孩子,許多父母也未對他們多好,養孩子只是為了行家族義務或是養老罷了,並沒有待他好不好一說,更何況非親生?”徐知硯神色微微凝固,似被陰霾所覆。
秦昭寧一愣,見他眸中寒霜愈濃,才猛然想起他的父親對他亦是出了名苛責。
她有些尷尬,趕忙扯開話題,“但唐浩原先是個胖小子,他們……”
秦昭寧突然頓住,驚覺好似劉婆子的話印證了她某個隱隱約約的猜想,腦海中密密麻麻亂七八糟的絲線猛然被串成一根長線!
“大人!唐浩應當不是收養來的,恐怕就是被他們拐來的,他們二人是柺子!曾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孩子,絕不可能是被家人自願賣掉的孩子!”
徐知硯聞言狹眸,片刻便明白了為何她有此推論。
唐浩來時白白胖胖、愛哭愛鬧,說明孩子原先養得很好,同他們也並不親近;寧可用賭博來遮掩來路的潑天富貴,含糊其辭解釋不清的過往,分明扯開了話題談及幼子時卻突然暈倒的唐川,說明他們絕非‘買家’……種種跡象皆指向他們二人是柺子。
徐知硯並未多言,轉身向李原幾人走去,神情肅穆地吩咐了幾句後,又大步流星朝秦昭寧而來。
他沉著臉,眼中覆滿陰鬱,骨節分明的大掌緊持著黑鞘長劍,雖迎著烈日,整個人卻籠著一層寒霜,更像要奪人性命的閻王。
秦昭寧卻不畏懼這樣的他,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長劍永遠不會對著無辜之人。
徐知硯走到她身前。
“方才劉大壯已進城,我讓李原將他帶回衙門再仔細問問。”
秦昭寧頷首。
“此在,讓李原也多安排幾個人手盯著唐川,若這二人當真是柺子,此案便不只是涉及兇殺,無論唐川是否是此案兇手,都要拘留起來謹慎調查,需要的證據也更多。你……辛苦了。”徐知硯面上神色未變,語調低沉。
“大人說的我都知曉,只要是害人的案子,我必定都會謹慎探查,不存在辛苦不辛苦之說。只是我在想……”秦昭寧頓了頓,“如此一來,倒顯得唐川殺人動機少了許多。若他們二人是柺子,確同他所說,殺陳芳於他而言並無好處,即便僥倖用‘鬼嫁娘’脫了殺人罪,這滿屋富貴一旦被官府察覺,他的身份便暴露了。像他此前一般,二人感情疏離各過各的日子,倒成為了極好的選擇。”
徐知硯聽得仔細,沉默片刻後道:“如此,我也有新的推測,兇手的目的好像就是要讓別人發現他們的屋子。你認為有沒有道理?”
秦昭寧眸色一亮,“有!兇手進過金屋,卻沒拿走任何財物,只帶走了孩子……大人,兇手不是奔著金屋來的,他或許知道他們二人是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