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已拿了一件氅衣,“金秋露濃,若不仔細便會著涼,將氅衣穿上。查案的事,我自會去做,不必如此急切。”
秦昭寧怔然地看著他的動作,攏了攏被他披在身上的氅衣,“師兄……”
徐知硯垂下眸子,並未多言,又默默走在她身後。
然秦昭寧走了兩步,卻突然回頭問他:“師兄,你覺得蘇少夫人和蘇大公子的關係如何?”
徐知硯萬般沒想到她竟會問別人的事,頓了足認真思忖片刻後道:“應當不錯。”
“是呀,應當不錯。方才看她那般傷心欲絕的模樣,加上孫嬤嬤說的,她分明極其在意蘇潤之。可是……像師兄同我這般的同門情誼,師兄尚且怕我著涼而給我添衣裳,可夜裡這麼涼,蘇潤之要出門,蔣氏為何不給他添件衣裳呢?”
徐知硯一怔。
秦昭寧接著道:“師兄也覺得很奇怪吧?所以我覺得他們感情,會不會未必有她所說的這麼好……”
話還未說完,秦昭寧一拍腦門,“大人,我去一趟鍾陽寺,我需要驗證我的猜想!”
秦昭寧轉身便要走,卻被徐知硯伸手抓住臂腕,他掃了一眼逐漸西下的日頭,“折騰了大半日,你竟也不覺得餓?今日就到這兒吧,明日再去查案。”
“這也忒早了些!不去鍾陽寺也行,那我就去……”
“咕嚕嚕……”
秦昭寧還想再爭取,然大半日奔波忘了進食,腹中空空已然出賣了她。
她揉了揉肚子,嘴裡卻不肯,“可馮大哥他們還在忙活呢!”
“誰在忙活?我已讓他們都歸家了。我們也回府換身衣裳,晚些時候我帶你出門。”徐知硯神色淡然,手中卻一直轉著扳指。
“出門做甚?”秦昭寧裡裡外外轉了一週,果見衙裡已空無一人,“他們都去哪兒了?”
徐知硯劍眉輕挑,“還不信我?整日想著查案。今日是蒲州的花燈節,蒲州有座太陰廟,往年中秋尋常百姓除了在家祭月,可到太陰廟誦讀祭文以求月神庇佑。到了九月十五的花燈節,便到太陰廟前的青溪放蓮花燈。”
“九月初十金風宴,九月十五花燈節,蒲州的節日當真不少!”秦昭寧癟了癟嘴,“十城九州都有花燈節,不是在溪流中放花燈,便是將花燈放到天上,也沒什麼有意思的。”
鑑於上次無趣的金風宴,她對蒲州的節日倒是沒什麼興趣了。
“你說的也在理,不過傳說蒲州的蓮花燈可順著青溪流向暮川,將生者的祈願和思念送到逝者手中。”
秦昭寧聽明白了,徐知硯怕她心繫爹孃,想給她一個託舉思念的方式。
然她關注點卻不一樣,她一本正經問:“真能流向暮川?”
若是不能流向暮川,那便沒什麼將“把生者的思念送到逝者手中”的說法。
徐知硯清咳兩聲,“自然只是傳說。青溪連著渡口,年年都要去回收蓮花燈的。但我也帶你去看看,不要成日想著查探。我們先回府中,我已命張叔備好今日飯菜,回府便可用膳。換身衣裳再帶你去太陰廟。”
秦昭寧自然接受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