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當他是老客了。”
掌櫃指著角落裡的一個四足小櫃喋喋不休。
秦昭寧將那小櫃開啟,投了信進去,見裡頭三三兩兩放著幾封書信,便伸手略微翻動,想看看裡頭都有誰的,卻被掌櫃急急蓋上,“唉公子,你怎還翻人家信件,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秦昭寧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鳳眸一轉,“我那友人姓徐,約摸五尺半高,喜好穿白衣,若他來了,勞駕掌櫃將信給他。那我可就等掌櫃替我尋曾澧先生的聽泉遊錄了。”
掌櫃自然愉快應下。
她回到衙門時,李原正整理著今日的口供,看到她走進來,還沒等她開口,便略一抬頭打了個招呼,“小姜兄弟,大人和馮副手出去查探了,周仵作在裡頭驗屍呢。”
秦昭寧道了聲“好”,往驗屍房走去。
“周大人,驗得如何?”
周巡停了手上功夫,將驗屍格遞給她,“今日驗了四五次,應當沒有疏漏了,你再仔細瞧瞧。”
她接過屍格細細檢視,掃了一眼屍床上被白布覆蓋、只露出青黑麵孔的兩具屍體,最後目光停在女屍身上。
“屍格中說,兩人死因都是脫陽致死,剖驗後發現二人腸胃中又皆有未消化的藥汁,肉蓯蓉、附子等物,這是何藥物,有何功效?”
周巡又解釋一遍,“這兩味要是扶陽藥物,亦是合歡散的主要成分,合歡散便是我們常說的□□,能令□□之人更加亢奮、忘乎所以。看胃部的消化情況,是剛服用不久,且量不少。”
秦昭寧抬頭,“量不少?”
周巡肯定地點點頭,“小姜大人若是要看,亦是可以看的。”
說罷他將白布掀起,因著兩具屍首腹部已被剖開,胃囊中黑褐色藥汁清晰可見,尚未消化的食物殘存混在渾濁藥汁中半隱半現,濃稠黏膩,散發出一股酸腐之氣。
周巡見慣了屍體,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可突然想到眼前這位年輕小夥不一定能看得慣,便有些不好意思,想再蓋上白布,卻見她只是盯著兩具屍首的胃囊,面色未有一絲變化,又聽她若無其事道:“果真量不少,周大人,按照你的經驗,若是強行灌入,能不能服下這麼多藥量?”
周巡搖搖頭,“不能的,若是強行灌入,能到胃囊的藥物不會如此多,且兩位死者面頰並無掐痕。”
“也就是說,這應當是死者自己服下的。”秦昭寧在房中又踱了幾步,自言自語道,“是什麼情況下會自願服藥……”
忽而她鳳眸透出清晰可見的靈光,“那極有可能是身邊人所為了!周大人,這些藥物可難尋?”
周巡在這行當摸爬滾打幾十年,在遇到的所有後生中,唯有秦昭寧的聰慧總能讓他心生慰藉,遂綻了笑意道:“不難尋,附子和肉蓯蓉都是尋常的扶陽藥物,若是用量得當,亦是可以補陽的。此前我亦同大人說過,補藥和毒藥,只是配伍和劑量之差。”
秦昭寧一經思索,卻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