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國度,陌生的家,沒有人知道霍馳曾經是祝小寶。
他不停試圖跟家裡的傭人們解釋他是祝沅的孩子,自己也並不姓霍,可是那些人並不與他交流,也不在乎他說了什麼,無論他怎麼笨手笨腳的說著不熟練的英語,都得不到回應。
他們好像一個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帶著冷漠的眼神恭敬將他送回臥室,然後鎖上門。
霍凌嶽曾經說過,“馳”的意思是小馬奔跑,代表灑脫不羈不為世上任何事所束縛的自由無畏。
霍馳覺得他冠冕堂皇的樣子很噁心。
而且他也不想做自由小馬,他就想當爸爸懷裡長不大的祝小寶。
見眼前人遲遲不回答,霍馳急了。他抖著雙手不管不顧的衝著身下的少年吼起來:
“說啊!”
“誰告訴你的!?”
他是那麼急切的想得到回答,以致於臉上的肌肉扭曲到幾乎猙獰,好像如果祝沅再不說話就要掐死他。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祝沅卻莫名放鬆下來。
並不是在後悔剛才的失言,因為他的孩子看起來快要哭了。
他艱難的從霍馳的桎梏下抬起一隻手,努力摸了摸他的頭,像小時候那樣哄他:
“小寶,我是爸爸。”
如果現場存在第三個人,一定會覺得面前的一幕太奇怪了。
被壓制住的少年處於絕對劣勢的姿態,凝望著霍馳的眼中浮出溫柔和慈愛,像是在縱容自己無理取鬧的孩子,果斷的放棄了沒有意義的狡辯。
重生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裡的秘密,就這麼暴露在他人面前。
但這是他的孩子,所以沒有關係。
祝沅無比清晰肯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其實不承認也可以,他有一套早就編好的藉口,霍馳不是很聰明,糊弄他不成問題。
可是他不想那麼做。這段日子他終於明白,原來被迫分開的日子裡,並不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思念中痛苦煎熬,他的孩子亦是如此。
祝沅想,他們父子遲早是要好好聊聊的。
隨著話音落下,他看到霍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