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號桌,奚拾端菜去桌上,又禮貌地彎腰,低聲問桌邊的一位客人:“您好,請問餐品用得還可以嗎?”
又接連問了兩人,問著問著便來到了灰毛衣男人的身邊,也彎腰低頭:“先生您好,請問餐品您用得還滿意嗎?”
男人沒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表示還不錯,奚拾卻笑了——真帥啊。近距離看,氣質氣場也好。
奚拾走了,剛一轉身離開,沈敘宗身邊的同事張緯便道:“哇,剛剛那領班真好看啊。”
“是領班嗎?應該是領班吧?”
沈敘宗聽見了,沒說什麼,同桌其他人則應道:“確實好看,難怪能做領班。”
有人揶揄:“你去要號碼唄。”
那人回:“我不敢。一般好看,我還能努努力,這種級別的,普通人可追不上。”
大家一通哈哈,話題便過去了。
哪知不久後,眾人口中那位好看的“領班”又來上菜了。
這次上菜,有女同事大著膽子道:“帥哥,你單身嗎?”
奚拾對這樣的搭訕習以為常,笑笑,沒說什麼,上著菜。
“單身的話我給你介紹啊。”
女同事示意桌上:“我們這兒都是單身,你隨便挑啊。”
奚拾忙碌著,又笑了笑,依舊沒說什麼,餘光裡,“灰毛衣”在刷手機,並未看他。
奚拾心裡再嘆:真帥啊。
不過奚拾不知道的是,沈敘宗看到他了,在不久後,順著張緯的示意,看到公司一個副總往“漂亮領班”的西服口袋裡塞紅鈔。
張緯湊過來,掩唇低聲:“我敢說,那錢上肯定有電話號碼。上次我跟他一起出差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吊一個帥哥服務員的。”
沈敘宗眼皮一撩看過去,看到“漂亮領班”謝絕了公司副總的紅鈔,正彎著腰,恭敬禮貌地和副總說話,說完轉身走了,副總臉上沒有一絲不悅。
沈敘宗沒說什麼,也沒有任何流露,神情淡淡的,收回目光。
奚拾則在走出流雲廳後嘆息無奈地搖了搖頭:無語。
剛剛那往他口袋裡塞錢的男人還想摸他,幸好他反應快。
呸。
什麼人啊。
奚拾心裡暗罵了聲,繼續忙去了。
而這樣一來,奚拾也沒什麼心情去流雲廳了,主要也是怕剛剛那鹹豬手纏上他。
他一直在照月廳忙著,只是在經過流雲廳的時候,會順著敞開的正門往裡面六號桌的方向掃一眼,默默心猿意馬。
九點多,流雲廳裡的尾牙宴散去,奚拾與領班一起在廳門口送客,說著“慢走”“用餐愉快”“帶好隨身物品”這樣的服務用語。
“灰毛衣”走出來的時候,奚拾也是同樣的說辭,只是目光一直默默地看著男人。
等“灰毛衣”走遠,奚拾心底隱隱有些失落,這失落還沒有變成感官上實質的感受,奚拾便收回目光,繼續目送其他客人。
而眼見著那“鹹豬手”要出來了,奚拾眼神示意領班,自己趁機溜去了照月廳,省得沾染麻煩。
等他從照月廳出來,流雲廳的人已經都走光了,只有負責舞臺的中控在搬裝置。
奚拾走進廳,桌間掃視,習慣性地看看,怕有客人遺落了隨身物品。
結果真有人遺落了,是一部手機,擺在桌上,看位子,正是六號桌,剛剛“灰毛衣”坐的位子。
奚拾心口輕輕一跳,過去,拿起手機,剛拿起,手機便響了,切進來一個備註“張緯”的來電。
奚拾心知是“灰毛衣”在找手機,接起:“您好。”
手機那頭是一道略顯清冷的男音:“你好,這是我的手機。”
奚拾回:“我知道,我是酒店經理,剛剛撿到手機,您已經離開酒店了嗎?”
說著,快步往包廂外走。
清冷男音:“沒有,我在一樓。”
奚拾走出流雲廳:“那我現在下來送給您。”
掛了電話,奚拾沒去坐人多的電梯,走的安全步梯。
到一樓,推開安全樓梯的門,掃向廳裡,奚拾看見了“灰毛衣”。
他快步迎過去:“先生。”
“灰毛衣”轉頭,臂彎裡搭著大衣,身邊沒人,只有他。
奚拾走近,將手裡的手機雙手遞過去:“您的手機。”
“灰毛衣”接過,點點頭,淡淡道:“謝謝。”
奚拾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