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再沒見過他們,那兩個人像是沒來過,像是她的幻覺。
晏京城的巷子,雖說不是所有的喬苑珠都看過走過,但是巷子修得四通八達,絕沒有暗巷和死衚衕,即便是匪徒盜賊來了,在巷子裡也藏不住,不多時就能走出去。
喬苑珠追得緊,即便他們先一步出了巷子,女童鮮紅的衣裳她也能一眼瞧見。
真是見了鬼了。
喬苑珠下意識摸了摸眉心的咒印,沒作他想,繼續朝醫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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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妹妹如何了?”喬苑珠問。
“心緒鬱結,熱火攻心,加之感了風寒才高熱不止,我醫箱裡帶了幾包藥,娘子先煎服一帖給這位小娘子喝下應急,我再開一張對症的方子,娘子儘快去抓藥。”大夫直起身來,從醫箱裡面摸出兩個藥包遞到喬苑珠手上。
又道:“這兩包藥,馬上先去煎一包喝了,隔一個時辰,再煎一包,待到明日再喝新開的藥,切忌食葷腥,忌跋涉勞累。”
“是,我都記下了,多謝大夫,這麼晚讓您跑一趟。”喬苑珠幫著收了醫箱,又送大夫出去。
“娘子留步。”
大夫領了銀錢,再三囑託快些按方子去抓藥,又將忌項反覆與她叮囑,喬苑珠一一應下了他才放心出了門。
喬苑珠將藥煎好,又用涼水降了溫,端到阿青房中時,阿青已經醒了。
“娘子。”阿青癟著嘴,難受又委屈。
“快將藥喝了,喝了就不難受了。”喬苑珠將藥碗放到嘴邊試了了溫度,確定不燙了才喂到阿青嘴邊。
阿青打小就不怕苦,也不嬌氣,一口氣將藥喝了也沒皺眉頭,只是在流淚。
“娘子,我夢見我阿兄了,我夢到關我們的那個甬道,還有那座廟。”阿青掩面哭了起來。
喬苑珠一把將阿青摟在懷中,拍著她的背心道:“別怕,別怕,都是夢,作不得數的。”
“我沒有怕,娘子,我不怕,我是愧疚,我愧疚為什麼就我一個人從那裡出來了,我愧疚我出來之後連回去看望爺孃都不敢,爺孃和阿兄對我這麼好,夢裡面我,我卻把他們都當成惡人了……”
阿青從沒跟喬苑珠說過她的過去,關於那個雪夜裡阿青為何獨自一個人,後頭有什麼追兵她一概不知。
“那裡究竟是個什麼地方。”喬苑珠目光真摯,她盯著阿青的眼睛,想要透過淚去找出點什麼。
阿青卻躲閃了,看得出那個地方是個夢魘,她道:“那個地方,很黑,很暗,也很冷,四周都是青石板,想逃也逃不出去。”
“你和你阿兄為什麼會被關在哪裡?”喬苑珠問。
阿青想了想,道:“我不記得了,那時我還太小,只記得是很多叔叔伯伯一起,將我和阿兄送進去的,大家都興高采烈。”
“你阿孃和阿爺呢?他們也在笑嗎?”喬苑珠又問。
“阿爺和阿孃?我不太記得了。”
“你想去找他們嗎?”
“若是你想,我們即刻就籌備出發。”
喬苑珠將大夫的叮囑拋到腦後,她覺得阿青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
阿青埋頭想了想,扯出一抹苦笑,道:“娘子,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