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鵬臉上浮現微笑，笑容非常徹底，猶如燦爛的陽光，暖到女孩子的心窩窩。曾經看不起中醫的王澄，居然在求他去開中藥。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這或許就是世道在輪迴。中醫講的陰陽轉化，重陰必陽，重陽必陰，陰陽雙方，到達一個高點，就會向著對方轉化，性質完成不一樣。
寧小鵬問王澄：“是哪個病人？”
王澄怒視著他：“你早上沒帶耳朵來嗎？我交班講得那麼詳細！”
“呃，你是說張大姐？我以為你叫開其她病人的中藥。”
“都可以呀！你開出來，病人願意喝的話，隨便你開。我的工號是9527，密碼3344。”
李麗萍說道：“用自己的號開就可以了。”
覃楚楚不同意：“先問一下莫姐，看看手續辦通沒有，要是沒辦通就不要用自己的號。”
李麗萍點點頭：“也是。不過，他今天上副班，怎麼搞？”
覃楚楚指著譚紅：“用譚老師的號管著病人先。”
譚紅，產科組醫生。在寧小鵬的腦海裡面，分科名單中，譚紅醫生被分到婦科。他一直想不通，譚老師是高年資主治醫師，應該分到產科才好點，因為產婦突發狀況都是非常危急的，需要經驗老道的醫生。
譚紅只是微微點頭，就將賬號與密碼告訴寧小鵬。
李麗萍率先站起來，指示寧小鵬和白玲一起去檢視張大姐，作為主管醫生王澄自然也跟著過去。
張大姐臉皮有些浮腫，她有點受寵若驚，但是繃緊的臉並無皺紋，她微笑說道：“李主任，這麼多醫生來看我，我有點小緊張！”
李麗萍握住她的手：“張老師，你別緊張，我們兩大中醫主任來看你，想給你開點中藥喝。”
“中藥好，我吃過很多中藥保養卵巢。”
寧小鵬糾正李麗萍：“二姐，我不是主任。”
李麗萍拋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白玲醫生，原先是社群衛生服務中心婦保科主任，你自己是紅牡丹醫院康復科的主任，這怎麼能說不是主任呢？”
王澄猝不及防地一拳捶打在寧小鵬的肩膀：“死小鵬，你什麼時候當康復科的主任了？我都不知道！”
李麗萍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好了，你們兩個，誰先來？給張老師看看。”
中醫講究辨證論治、四診合參。
望和聞，沒啥需要補充的，現在直接進入問診階段。
白玲遲遲沒有發話。
寧小鵬則先開口：“張老師，你有哪裡不舒服呢？”
然而，張大姐並不鳥寧小鵬，而是盯著白玲的胸牌，上面寫著職稱：中醫婦科主治醫師。張大姐指著白玲：“白主任，你不問問我有哪裡不舒服嗎？”
臥槽！寧小鵬內心崩潰了，嘴角抽動，這都是什麼啊？我都問診了，你卻對我不理不睬，繞個彎去要求白玲來問診。有必要自虐嗎？
白玲非常得意，瞥過一眼李麗萍，才告訴白玲：“我現在不是主任，你叫我白醫生就可以了。”
張大姐看著李麗萍：“哦，我以為剛剛李主任說……”
白玲內心巨滿足，打斷她的話：“以前是以前，現在李主任才是主任。張老師，你現在有哪裡不舒服呢？”
“我一直在促排卵，上個月，我想一下，好像是從28號開始，就出現下腹部悶悶脹，當時沒在意，後面越來越脹，我就到衛生院做陰超，那醫生說我有多囊。怎麼可能嘛！我都卵巢早衰了，還多囊。衛生院的醫生真是沒有用的。”
眾人臉色沒光彩，堂堂一個老師，怎麼能夠這樣貶低醫生呢？衛生院醫生的水平再不高，也不至於到一無是處的地步，他們是基層醫療的守衛者。
張大姐繼續說道：“我後面就去市婦幼保健院就診，醫生說我有可能是卵巢過度刺激綜合徵，建議我住院吊針，我有課要上，就沒住院。這幾天腹脹、胸悶特別難受，我胸口這裡，那個氣啊，老是上不來。所以，昨晚我來你們這裡看病。就是王澄醫生接待的我，她昨晚給我吸點氧，現在舒服多了。”
王澄補充一句，說張大姐昨晚做了床邊b超，b超提示有中等量腹水、少量胸水；因為不確定是否懷孕，所以沒安排檢查胸部x光拍片。
白玲按照西醫的套路來問診，包括大姨媽的情況。
張大姐敘述完，就輕輕地拍打著胸口，自嘲起來：“人家中醫說我老公有腎虛，現在啊，我自己都虛咯，講點話都累，沒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