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讓我們好好相處吧,護林人。”
…………
戰爭戛然而止。
殺紅了眼睛的人們恢復神智,他們望著染血的利刃,小腿肚子直打顫。
為什麼自己會有那麼大的殺意呢?
分明他們一直是親密無間、朝夕相處、生活在同一部落的族人。
但突然之間,以往那些微不足道的怨恨一下子被激化,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癲狂和激動過後,便是無窮無盡的悲傷,孩子跪在地上抱住父母的屍體,丈夫摟著死去妻子的肩膀,女人抱著尚未滿月的嬰兒低聲抽泣。
傷痛持續了沒多久,憎恨再度爆發。
他們開始互相指責對方突然失去理智的行為,和諧的部落族人,忽然莫名其妙成了彼此有著血海深仇的敵人。
人們收拾戰場的狼藉時,每個人的單手都不敢放開武器,生怕被其他人偷襲,或是想要企圖趁人不備,為死去的手足報仇。
他們大聲斥責對方犯下的罪行,並下意識地為自己開脫。
吵架還不夠,他們拖著疲憊的身軀大打出手,人人被打得頭皮血流。
沒人發現上方盤旋著一條邪惡又傲慢的惡魔,祂帶來分化和不滿的種子。
在祂離開以後,這顆種子就在每個倖存者心底生根發芽了。
好在今時不同往昔。
一部分人覺醒了看得清神靈之光的神秘,不再是一無所知的瞎子。
,!
動盪的種子剛埋進斑獅部落,米蘇魯不等它長出新芽,一腳踩了上去。
他站在酋長的屋頂,掃視下方驚惶不安的眾人。
“給我住手!誰敢不聽,我就把他扒光了扔給鱷魚!”
米蘇魯的吼聲炸裂,大家在戰爭中見過他的力量,紛紛放下指責的食指,畏懼地看向意氣風發的少年酋長。
“我宣佈剛才誰也沒犯錯!假如任何人抓著過去不放,我同樣會把他扔給鱷魚,聽懂了嗎?”
眾人陷入沉默,直到有個人出聲。
他來自別的部落,是來斑獅部落學習“大瓦”的客人。
“難道斑獅部落屠殺我們的事就這麼算了?”
話音未落,米蘇魯的瞳孔掠過一絲潔白的色彩,透明虛幻的人影在提問者身後浮現,“喀嚓”一聲砍掉了他的右胳膊。
提問者痛苦的慘叫回蕩在寂靜無聲的部落,米蘇魯環視四周。
“是又如何?”
周圍死寂,沒人再敢“討公道”了。
雖然手段粗暴直接,米蘇魯乾淨利落地壓下一場二度爆發的戰爭,恐懼制服了人們,讓他們不敢提出異議。
“我們的父輩曾英勇作戰,但他們失敗了。猜猜敵人最大的武器是什麼?不是馬克沁機槍,而是分裂。因為信仰團結的人民比炸彈更強大。”
米蘇魯踏出一步,振臂高呼。
“我的族人,不要再將自己視為某個部落的一員,成為班圖公民吧!讓我們為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努力吧。”
底下鴉雀無聲,他接著說了下去。
“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莪們為什麼要彼此爭鬥,為什麼在森林裡和野獸生活在一起,為什麼要見血,要打得頭破血流不可?”
久久的沉默中,梅耶不忍兄弟的演講受挫,高聲附和。
“大洋彼岸的殖民者掠奪了南洲的財富,是【紅罌粟商會】的錯!大家聽好了,這是弗蘭德人搞的鬼!讓我們仇恨他們,不要仇恨彼此!”
“你說得對,但這不是我們總是在自相殘殺的根本原因。”
意外的是,米蘇魯搖了搖頭。
“今天我們獲得了和平,明天我們就會問:房屋在哪?糧食在哪?學校在哪?這些問題沒有得到解答前,戰爭永遠不會停止。”
天空無雲,赤道的太陽從地平線探出腦袋。
米蘇魯露出笑容,太陽在他略顯青澀的臉上鍍上一層迷幻的粉色。
他得到的這些知識來自祖靈,但他的想法比火焰更真實且熾熱。
“我將帶領你們找到問題的答案,為了班圖未來的繁榮昌盛。服從於我,族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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