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湊近一看,明白了現象的緣由。
這些展品的簡介簡略地寫著“來自古代的一卷經文”,甚至最下方的捐贈者都是“匿名”。
這些來路不明的羊皮紙位於展廳最偏僻的位置,但只要經過它們,或不經意地向其投上一瞥,所有參觀者的神秘樹狀圖都會增長,出現幾個林安尚未見證的原型。
“教授,這些展覽品是什麼東西?你知道誰捐給大學的嗎?”林安示意埃米特教授靠近。
“它們好像是……阿拉伯那邊古老的手稿,負責研究和展出它們的人不是我。”教授扶了扶厚重的眼鏡框,眉頭皺成川字型,“至於捐贈者,居然沒有記錄……而且我對此毫無印象。”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教授的記憶只有每次記錄我們的出勤時才會復甦。”麥克偷偷對桑桑說。
“別這樣,多不禮貌。”桑桑一邊說,一邊給他比了個“同意”的手勢。
林安仍在仔細地閱讀展覽品的介紹,雖然沒有寫出具體名稱,記錄顯示這些物品是統一在2038年1月30號被捐給了安娜堡大學。
他又詢問了其他工作人員,詭異的是,他們對捐贈者沒有統一的口徑,有的說是外國的富翁,有的說是本國的拍賣行,還有的說是波斯附近的土豪校友。
至於負責展出它們的人是誰,工作人員也是眾說紛紜。
林安忍不住皺起眉,感覺這背後隱藏的秘密興許超出了他的調查能力範圍。
尤其那一個個出現在樹狀圖的“未知”資料令人不安,哪怕總部的辦事效率差得離譜,林安也要發郵件向亞瑟勳爵報告了。
別摸魚划水了!
趕緊派人調查一下!
畢竟只有世家才能打敗世家。
有人用胳膊肘推了推林安,打斷他的思緒,是一旁的麥克。
“老兄,發什麼呆?”
“想到下週一某人的演唱會即將開場,卻依然沒有主唱,禁不住替他擔心。”林安輕鬆把話題拋給桑桑。
“啊!”消沉的桑桑從回憶中回神,“兩個方向——我得對我的樂隊負責!林豆……”
“我當初在藝術學院只學了美聲,唱不了搖滾,最多吼兩句黑豹樂隊的《無地自容》。與其執著於我,不如問問這位帥氣的橄欖球隊隊長。”
“對哦!可是麥克,你會唱歌嗎?”桑桑眼底的光芒閃爍。
麥克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就等你這句話!我?高中時期三任舞會國王,怎麼可能唱不了歌!作為當之無愧的派對之王,當然得唱跳rap一應俱全!”
“就這麼說定了。但你這週末有空到我們的訓練室排練嗎?你貌似是基金會後勤部門的正式員工吧。”
“那得看老闆批不批假。”麥克用拳頭錘了一下林安,“是吧,老闆?”
“想唱多久唱多久,別妨礙我的社招。”
林安無所謂地擺擺手,兩名眼神清澈的大學生頓時會錯意,紛紛和他擊掌,發出響亮的“啪啪”聲,令埃米特教授忍無可忍地回過頭。
“在博物館內不許大聲喧譁!”
“好、好的教授。”
這種和平又愉快的生活一度讓林安無聊透頂,此時此刻,他免不了感到一絲久違的惆悵,他曾經也想成為麥克和桑桑的一員,然而過去的21年經歷證明,他做不到。
唯有探尋“柯默思”才是他真正的歸屬。
…………
這是一副模糊的、圖畫般的景象,翻滾的混沌失去了具象化的邊沿與輪廓,但林安知道,它們不僅僅是想象而已。
朦朧的霧氣、搖晃的蘆葦叢、戴著鳥嘴面具的船伕……
無法言喻的意象圍繞著林安,努力將自己轉變成能讓他的大腦理解的符號,敘述著它們確切存在的話語。
不知過了多久,飄浮於林安面前的模糊場景漸漸有了活動的跡象,柔軟的活物保持著非常整齊的姿勢,將瘦長的手臂高舉過頭;它們在舉行祭祀。
月光愈發昏暗了,光線從一片說不出顏色的天空,和破碎的鏡片洋洋灑灑地落下來,有知覺似的停駐在人影舉起的手掌。
那物開始呈現出別樣的色彩和光輝,緩慢地讓周圍渾渾噩噩的場景穩定下來。
祭祀的人影又有了新動向,沒有任何聲音,又痛苦無比,林安卻對這種痛苦無動於衷,直到它們死去。
臨死之際,人影緊緊抓握著手中發亮的光輝,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