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嗎?”
“還是有些神似的。”
又有一個姑娘接話,她羞澀地望了眼崔杜衡,大膽道:“敢問姑娘,你家兄長可婚配否?”
李沙棠張了張唇,正準備說些什麼,餘光卻瞥到低氣壓的崔杜衡,只得悻悻道:“我兄長有未婚妻了,他們青梅竹馬,過三年就成婚。”
眾人無不遺憾地嘆口氣,其中嘆聲最大的,竟是個菟絲草般羸弱的少年。
崔杜衡眼見著要坐不住了,李沙棠一把按住他的手。她一邊使勁兒按著,一邊轉移話題:“我聽說整個杏花巷都在開賞花宴,怎麼就這處人最多啊?”
那豔麗女子捧著千頭菊,嘆息道:“芳菲姐姐這處有著朱別駕送的千頭菊,可稀罕了!大家夥兒都是窮人家出生,哪見過這等好物?這不就紛紛跑來看熱鬧了?”
朱別駕。
李沙棠在心底咀嚼著這三個字。
她知道這個人,這個叔叔小時候教過她騎馬,她一度很喜歡他。
這盆花她也知道,阿孃生前喜歡養些奇花異草,這就是其中一盆。
李沙棠正出神著,她手底下忽然有東西劇烈掙扎。她下意識加大了力氣,卻聽見身旁那人一聲輕哼。
她訕訕收回手,身後的視線猶如實質,在她身上狠狠戳著。
兩人正鬧著,那豔麗女子還在繼續說:“......更何況,芳菲姐姐還準備給我們看一件大寶貝!”
“什麼寶貝?”李沙棠隨口接道。
“一個價值連城的金鐲子,”豔麗女子眯眼笑著,臉上的神情有些夢幻,“那上面鑲嵌了很多寶石,其中最大的那顆是西域特產的天寶石。”
李沙棠心底徒然荒了一角,四周隱隱模糊起來,周遭鬧哄哄的,吵得她腦袋嗡嗡疼。
“走吧。”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清潤嗓音徒然落下,恰似雨後逢甘露。
“我說家裡有事,便提前離開了,你也不必擔心她們懷疑......”
李沙棠抬眼望去,只見崔杜衡拉著她的袖子,疾步往前走著。她目光愣愣落在他身上,他側臉清冷,隔著衣袖傳來的溫度卻很溫暖。
崔杜衡一直絮絮叨著,卻久不見李沙棠講話。
他餘光瞥過李沙棠,就見她一直愣愣盯著他。
他迅速收回視線,嘴裡的唸叨慢慢停下來,墨髮下的耳朵卻悄悄紅了。
一棵粗壯的銀杏樹屹立在前頭,金黃色的葉片迎風招展。
李沙棠盯著崔杜衡稍稍露出來的耳朵尖,唇角微微勾起。
*
名陽鎮今日大喜,秦州別駕朱茂才回了名陽鎮,樂顛顛地辦起了娶妾大宴。
按說娶妾辦宴可不是件風雅事,這朱茂才好歹是個舉人出身,怎會辦這讓人口誅筆伐的事情?
這裡面又有來頭了。
雖說娶妾辦宴著實丟人,奈何這裡是民風彪悍的隴右,這朱茂才又是李節度使手底下的一員大將。
可以說,秦州刺史不過是個擺設,他朱別駕才是秦州的實際掌權人。是以,來參加婚宴的賓客絡繹不絕,名陽鎮擠滿了各色的華麗馬車。
*
“好久沒穿這種顏色的衣裙了。”李沙棠捏著袖擺,老老實實地坐在馬車裡,渾身寫滿了不自在。
崔杜衡打量著李沙棠,她穿著身杏黃襦裙,配著嫩綠對襟衫,本是嬌俏活潑的打扮,給她生生穿出幾分颯氣。
“你不適合這種顏色。”崔杜衡搖搖頭,那被世家浸泡久了的毛病又出來了,“穿這種嫩色,還要把你的眉毛畫淡些,最好描成彎月眉那樣......”
“煩死了,你怎麼比我阿孃還能碎叨!”李沙棠捂著耳朵,滿臉痛苦。
她來這一趟,本就是極力剋制心中的戾氣才勉強答應的。
那安家娘子沒有死,她昨日見著她自小帶著的金鐲子,這才敢確認的。
安家娘子還是她晴姑姑的弟子,後頭還是朱茂才的妾室。她不想知道這裡有沒有晴姑姑的推波助瀾,她只知道,這種種跡象、種種證據都指向朱茂才。
李沙棠只要一想到朱茂才就是那個綁了她,還給敵軍傳遞情報的叛徒,她就恨得牙癢癢,只想將他一刀剁了。
她能參加這朱賊的婚宴,算給了他面子了,還要求她多重視?
想都別想!
崔杜衡都習慣這個暴脾氣了,他搖搖頭,只道:“你開心就好。”
李沙棠聽了這話,反倒彆扭地坐直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