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個病殃殃的小少年。
楊元聰親自將兩人帶到縣衙的待客廳,還叫婢女端上早早買好的匯勝坊糕點,並著剛沏好的碧螺春遞給兩人喝。
李沙棠眼睛瞥過桌案上的糕點,她本想冷漠側過頭,奈何青花瓷上的玉露團油酥雕花、潔白如玉,看起來煞是好吃,她一下沒移開眼。
下一瞬,一個修長的手拿起了一顆玉露團。
李沙棠順著動作往上看,就見著崔杜衡笑眯眯地咬著玉露團。他只咬開一小口,那濃郁的奶香便飄然而出,在李沙棠四周久久縈繞。
咕嚕一聲,李沙棠剋制不住地抬起魔爪,面無表情地拿起一顆玉露團咔哧咔哧地咬著。
“殿下覺著如何?這匯勝坊的糕點一絕,據說是宮裡的點心師傅留下來的手藝。”楊元聰喝著碧螺春,笑眯眯地看著吃得面頰鼓鼓的李沙棠。
李沙棠幾下啃完了玉露團,這才拿著帕子擦手,邊擦邊道:“還行。”
那廂的崔杜衡只咬了幾口玉露團,就把玉露團放在他面前的小碟裡,全然沒有再吃的意思。
李沙棠餘光瞪著崔杜衡,暗中磨牙。
楊元聰將剩下的糕點往李沙棠處推了推,他一邊推,一邊溫言道:“殿下在外面玩累了,也該啟程了吧?”
李沙棠面色徹底冷下來,她睨著楊元聰,哼笑道:“怎麼?楊大人因為得罪二殿下而被髮配邊疆,現在是準備捉了本殿去聖上面前漲漲臉?”
楊元聰依舊是那副不變的笑容,“哪敢哪敢,殿下萬金之軀,哪裡是卑職可以捉的?”
“楊大人,虛無縹緲的聖命和自己掌握的實權,您想選哪個?”崔杜衡忽然放下茶盞,唇色淺淡,眸中帶笑。
楊元聰這才正眼瞧了這個病殃殃的少年,他本以為這只是個偶然救了縣主計程車族公子,可望著那雙陰涼的眼睛......
楊元聰心思微動。
李沙棠猛然反應過來,她打量著楊元聰,忽然道:“楊大人是不是很疑惑,明明那般詭異的案子,萬掌櫃屋子裡卻只丟一床被單?”
“相信楊大人也找過了,安家村找不到任何可疑人選,這案子丟了一人、死了一人,看起來卻又不是情殺。那麼......這中間,萬老爺子究竟隱瞞了什麼呢?”
楊元聰越聽越驚,他第一次審視起了這個看起來莽撞的少女,覺著她並沒有傳聞中的那般草包。
“你有什麼線索?”楊元聰盯著李沙棠。
李沙棠轉著茶盞,笑道:“本殿有條件。”
“不行!”楊元聰下意識道。
私藏宗室人員、違抗聖旨可是大罪,真要被查出來,別說他這頂烏紗帽了,他這條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那就沒辦法咯!”李沙棠聳肩。
楊元聰摩挲著茶盞,餘光忽然瞟向崔杜衡。
*
李沙棠從來不知道,崔杜衡竟這般有用!
他不過進門跟楊元聰說了會話,楊元聰那老學究就答應她的條件了!
李沙棠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她笑眯眯地看著崔杜衡出來的身影,給他暗搓搓地比了個拇指。
崔杜衡含笑看來,他的心情似乎很是愉悅,不僅衝她眨眼回應,還親自把最後一個玉露團夾進她的碟子裡。
“殿下現在可以說線索了吧?”楊元聰含笑道。
李沙棠受寵若驚地接過玉露團,她自是毫不藏私,將她知道的東西一股腦說出來了。
“金項圈......”楊元聰喃喃著,他突然抬頭看向李沙棠,表情難得嚴肅道:“這金項圈上面可是鑲嵌了很多寶石,其中最大的那顆是西域特產的天寶石?”
李沙棠迅速冷下臉,她緊盯著楊元聰,急切道:“縣令可是查到些什麼?”
楊元聰神色凝重,緩緩地點了點頭。
*
名陽鎮,杏花巷。
這巷子建得有些年頭了,一棵粗壯的銀杏樹屹立在巷口,金黃色的葉片迎風招展。
李沙棠穿著齊腰襦裙,紅色上衣配藕色下裳,襯得她身姿挺拔,貴氣中帶著幾分俠氣。
她提著裙襬,好奇地看著四處大開的院門,轉身攔下一個路過的姑娘,問道:“這位姐姐,這是杏花巷嗎?怎麼都大開院門呢?”
那位姑娘長著一副碧玉相,她怯怯捏著絹帕,眼睛不經意往崔杜衡處瞟了瞟,隨後低下腦袋,羞澀道:“今天是杏花巷難得的賞花宴,大家夥兒將自個兒院子讓出來,就為了把花宴辦得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