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不願意接受自己這般軟弱,亦不願承認自己害怕失去尉遲楓。
即便是頭痛欲裂,他也咬住了牙關,沒有洩露出絲毫聲音。
十多年來,他都是這麼挺過去的,報仇也好,頭痛也罷,他怎麼會害怕失去……
“煙……”
封庭柳強忍著疼痛,踉蹌著起身,想要去拿菸斗。他步伐搖晃,眼前的景象逐漸因為疼痛變得模糊。
他顫抖著手拿起了煙桿,想用一旁的燭火引燃。可如此動作對他來說過於困難,還未等火焰燒入菸斗,顫抖的菸斗便將燭臺打翻。
燭臺落下,發出叮咚響聲。燃著的火頓時點燃了地毯,火光蔓延。
但封庭柳看不清楚,他急切地奔向火光。
“少爺!”
尉遲楓闖入屋內,所見便是封庭柳踉蹌跌入火海中的模樣。他急忙上前將封庭柳擁入懷中,把人帶到安全的地方,才轉身想要去撲面地上的火焰。
可他回身時,卻被封庭柳拽住了衣角的布料。
“別走……”
封庭柳幾乎要將那塊布料扯斷。
他疼得手背上青筋蹦露,疼得發抖。一頭長髮披散而來,在火光之中,竟有些狼狽。
尉遲楓瞪大了眼,他從未見過封庭柳這副模樣,更難以想象封庭柳竟對他有所依賴。
若是可以,他也想抱住封庭柳不放,可眼看著火光蔓延,他只能俯下身輕聲哄著人。
“我馬上回來,你等我。”
但封庭柳此刻聽不進去他的話,仍然固執地抓著他的衣袍不放,還因著頭疼蜷縮起身體。
尉遲楓急於滅火,只得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塞到封庭柳懷中,又輕吻上他的額頭。
“少爺,等我。”
尉遲楓轉頭奔去。好在一旁的銅盆裡留有用來淨手的水,他端著盆潑水而出,撲滅了火光。
昂貴的地毯被燒出了一片焦黑,旁邊的紅木鬥櫃同樣燒焦了大半。好在尉遲楓發現得及時,沒有造成更大損失。
重要的是,人沒事就好。
尉遲楓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趕緊回過身來去看封庭柳的情況。
封庭柳懷裡抱著他那件外套,正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他疼得額頭佈滿汗水,眉頭緊蹙,死死攥著手裡的布料。
原本結實的布料都快被他抓得崩裂開來。
“少爺!”尉遲楓一手攬著他肩頭,將他抱在懷中,讓他靠在自己胸口,另一隻手撫摸著他的頭頂輕輕按揉。
“尉遲楓……”封庭柳用顫抖的聲線小聲呢喃著。
尉遲楓還未見過封庭柳頭痛時是如此反應,一時之間還有些手足無措。
比起蠱發疼痛,更像是被噩夢魘住……
尉遲楓扶著封庭柳的腦後,將他的頭按進自己的脖頸間。
“若是疼,就咬我。”尉遲楓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封庭柳的發頂安撫。
封庭柳朦朧之間,張開嘴,咬在了尉遲楓的頸側。可他力氣並不大,只是咬著那一塊皮肉,留下一圈淡色齒痕。
正在尉遲楓為脖頸間的癢意怔愣之時,封庭柳竟是抬手環住了他的脖頸,緊貼而來。
“少爺?”
“抱我……”
此言一出,方才撲滅的火彷彿再度燃起,燒灼著屋內的空氣。
尉遲楓看著懷裡的人,一瞬間,腦海中也被那一團火燒得什麼也不剩了。
什麼觀念不和,什麼道路不同。
在這一刻,他只想擁有眼前的人。
恰到好處的親吻轉移了封庭柳的注意力,那刻骨的疼痛彷彿在唇齒之間融化。
封庭柳更為迫切地想用其他感覺遮掩住疼痛,便與尉遲楓貼得更緊了些。
尉遲楓成了他最後一根浮木,他緊緊地攀在這根浮木上,隨著波浪,顛簸搖晃。
封庭柳將自己最為狼狽的一面展現在尉遲楓面前,但此時,他也不再去在乎了。
他將一切的緣由歸咎於腦中的蠱蟲。若不是那蠱蟲,他怎會想要依靠他人,又怎會想要向他索求。
屋內燭火搖曳,人影錯亂。
一群聞到燒焦味道的下人站在院子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個憋得耳根通紅,不知如何是好。
秦啟朝不懂他們為何遲疑,也不知道屋子裡發生了什麼,直愣愣往前衝。
“誒誒!你小子做什麼!”
旁邊的人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