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楓狀況怎麼樣?”封庭柳沒有接他的話頭,反問道。
“淤血都排乾淨了,沒有病症。但是你放心,我沒讓他恢復記憶。”玉霽擺了擺手,語氣泰然,彷彿只是在說早上吃了什麼一樣輕鬆。
“嗯。”封庭柳輕聲應著,手指下意識摩挲著煙桿上金飾,流露出幾分焦慮心態。
玉霽眯起眼打量著他,八卦心驟起,一屁股坐到他身邊,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我說,你打算就這樣把他留在柳渡城?就不怕他突然恢復記憶?”
“他若是恢復記憶,定是要離開的,我並沒有強留他。”封庭柳反應淡淡,只是他握緊了煙桿的手出賣了他。
“不強留?那你還讓我給他下蠱,不讓他恢復記憶?若不是我的蠱,他早在一個月前就恢復全部記憶了。”
正如玉霽所說,尉遲楓的失憶雖有頭部受傷的緣故。可他也因為玉霽的蠱蟲,遲遲沒有恢復記憶。
而這一切,皆是聽從封庭柳下達的命令。
“一點手段而已,他很快就會發現,是你給他的湯藥有問題。”封庭柳頓了頓,抿著菸嘴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吐出一團白煙,“屆時,我也留不住他。”
玉霽眯了眯眼,他倒是不曾見封庭柳這副模樣,像極了熱戀中的少女,在那思春感懷。
“怎麼,封大城主害怕自己養的狗離開?”
此言一出,彷彿戳到了封庭柳的痛處。
只見封庭柳手中煙桿一轉,冒著煙的菸斗便抵上了玉霽的喉結。菸斗的熱度不算灼熱,卻也在玉霽的脖頸上留了一道紅。
玉霽喉結聳動,看向封庭柳,正對上一雙充斥著怒氣的赤眸。
玉霽相信,只要封庭柳願意,他迸發的內力足以藉著煙桿要他的命。
“呃,好,好,我不說了。封大城主怎麼會有害怕的事情呢。”玉霽舉起雙手投降。
封庭柳冷哼一聲,將煙桿收回,在欄杆邊緣輕磕幾下,又抿了一口。
玉霽摸了摸被燙紅的脖子,鬆了一口氣。他可打不過封庭柳,估計還不等他的蟲子爬到封庭柳身上,自己就已經變成一具死屍了。
但玉霽還是好奇,他悄俏地坐得離封庭柳遠了些,再次問道:“那你不惜讓他失憶,也要把他留在柳渡城,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一次,封庭柳沒有生氣,反而轉了目光看向天空。
本應湛藍的天空,此刻被烏雲遮擋,早已看不出本來的樣貌。
“為了填補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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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
北濟城外。
一座原本和平寧靜的小村莊被魔教驚擾,雞毛遍地,犬吠不止。
大人們抱著孩子四處逃竄,一時之間哭聲喊聲混亂成一團。
沒人知道魔教為何要來這麼個小村莊燒殺掠搶,也沒人知道魔教舊派與新派的關係。但世人早已將魔教認定為是剝人皮、吃人血的怪物,心生懼意。
封庭柳當時尚且年輕氣盛,正逢柳渡城名氣暴漲,他也還未被蠱蟲暗算之時。他得了風澈的訊息,便帶人趕來此地追殺魔教舊派。
“城主,大概有五十名魔教在作亂。”提前抵達的探子跑來彙報。
“五十?呵,來多少,殺多少!”
封庭柳長劍出鞘,率領著一批初入柳渡城的人,與魔教舊派殺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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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鮮血灑在乾枯的草垛上,正巧淋在了躲在草垛中的小姑娘臉上。小姑娘不曾見得殺人場面,瞪大了眼睛,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封庭柳自然注意到了藏著的小姑娘,但也只是冷冷一瞥,便轉身離開。
此時恰逢探子跑來急報:“城主!有一批不知是哪來的勢力,正在與魔教舊派在西邊纏鬥,正好堵住了他們的逃跑路線!”
“嗯?”封庭柳聞言,甩去劍上的鮮血,眯了眯眼。
“看旗子,好像是誅邪會北龍堂的人。”
封庭柳動作一頓,忽地冷笑了一聲:“我還以為正派那群懦夫不會來了,走,我們去會上一會。”
柳渡城的人一路向西,殺光了逃竄的落單魔教,在村民們感激卻畏懼的目光中,與誅邪會北龍堂的人馬對上。
誅邪會領頭的人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人,他深邃的五官帶有異族的血統,襯得他更加高大威猛,一雙嚴肅如狼的眼睛在面對敵人時更是不怒自威。他腰間掛著一枚北龍堂的令牌,足以見得此人北龍堂堂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