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也有相似之處,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秦啟朝始終沉默嚴肅,不像弟弟秦啟暮那般主動活潑,就連走路的時候都要走在最末尾,彷彿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封庭柳用餘光打量著秦啟朝,忽地又看向身旁同樣沉默的尉遲楓,心中輕笑,想著,這倆人倒是更像兄弟。
尉遲楓感受到了封庭柳的視線,連忙看了過去,問道:“少爺怎麼了?”
“無事。”
封庭柳雖是這麼說著,可他的嘴角微揚,似乎心情甚好。
走在最後的秦啟朝看著兩人的互動,冷靜的眼神忽地有些迷茫,似乎在疑惑著些什麼。但他很快撓了撓頭,把那點疑惑拋在腦後,快步跟上了幾人。
地牢的門口就在眼前,那陰暗溼冷的牆壁讓兩個少年都不禁發抖。
秦啟暮並不怕這些,他跟哥哥睡過沒有人的破廟,也在冰冷的地窖裡做過工,這點黑暗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但秦啟暮還是下意識貼緊了哥哥,嚥了咽口水。
地牢自然無法與破廟和地窖相比,畢竟,那些地方並沒有這麼多將死未死的人發出絕望的嘶吼和嗚咽。
那一張張骨瘦嶙峋的臉,彷彿是地獄的餓鬼,悲鳴著,哭泣著。
乾癟的手臂從牢籠的縫隙中伸出,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封庭柳沒有理會他們,帶著幾人走到牢房最裡面。
在這裡,尉遲楓再度看到了之前的那名魔教。
尉遲楓見到魔教那副模樣時,饒是他,也瞪大了眼睛,渾身一顫。
那魔教本就瘦削,如今更是瘦成了皮包骨的模樣。他身上遍佈著各式各樣的傷痕,周圍除了臭味還瀰漫著辣椒水和鹽水的味道。最為可怖的,是他身上扎滿了幾百根銀針,那些銀針並不似大夫手中的銀針那般纖細,而是能夠深入骨髓,讓人痛苦欲絕的長針。
數百根銀針插在骨頭縫之間,但凡魔教動彈分毫,便是刺骨的疼痛。
更可怖的是,他身上殘留的鹽水和辣椒水滲透進皮肉,加深了這份痛苦。
如今他早已沒了靈活反抗的力氣,只能呼吸出微弱的氣來。
尉遲楓尚且覺得震驚,更何況是兩名少年。
封庭柳仍然保持著好心情,唇邊帶著笑意站在魔教面前,像是前來審判的閻羅王。
“既然你說,你可以殺人,那就來試試吧。”封庭柳從懷中掏出一把帶有牛皮套的匕首,隨意地扔到了秦啟暮的懷中。
那匕首頗具重量,秦啟暮慌忙接住,卻被那牛皮套打得手心生疼。
秦啟暮有些茫然,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又看向那被紮成了刺蝟的魔教,這一眼,便看到他凌亂頭髮下那可怖的魔紋,頓時一顫。
“怎麼?做不到嗎?就這點本事?”封庭柳看著他生澀稚嫩的反應,不禁輕笑。
“我……我可以的!”秦啟暮咬了咬牙,將匕首從牛皮套中抽出。
鋒利的匕首映著寒光,在幽暗的地牢裡格外刺眼。
那魔教見此,頓時清醒了大半。他的嗓子已經沙啞,只能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哀嚎。他劇烈地掙扎了起來,甚至顧不得骨頭裡扎著的銀針傳來的劇痛,帶動著鐵鏈和木架都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啊——啊——!”他的嘴裡發出可怖的聲音,把秦啟暮嚇得後退了一步。
一旁的尉遲楓見此,忽地於心不忍,他不能理解封庭柳為何讓手上毫無血腥的少年殺人,也不能明白為何那魔教已經道出了所有的秘密卻還是要被處死。
“少爺!他不是已經承認了誅邪會與魔教舊派勾結,為何還要處死他!”尉遲楓上前一步,忽地大聲問道。
封庭柳淡淡一瞥他,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留著他,還有什麼用嗎?難道柳渡城是什麼做慈善的地方,要把敵人放出去,等著他們熟悉地形來攻打嗎?”封庭柳語氣冰冷,毫無方才在地牢外的模樣。
那赤紅的眼眸本應流淌著滾燙的風情,可如今冷淡的眼神,卻讓秦啟朝和秦啟暮背後發寒。
“但是……”尉遲楓還欲開口,卻被那冰冷的眼神震懾在原地。
“我可以的!”秦啟暮忽地鼓起勇氣來,雙手緊握著匕首,向前一步。雖然他的眼中仍有畏懼,但比方才更加堅定了幾分,也不知在方才片刻間做出了什麼決定。
封庭柳挑了挑眉,站到一旁,給少年留出了空間。
秦啟暮雙手顫抖,看著掙扎個不停的魔教,不知從何下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