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小心,卻忍不住向屋內張望。
尉遲楓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看向床裡的視線。
“什麼事?”
“是劍雅池送來的東西。”秦啟朝收回了視線,輕聲說道。
“劍雅池?是少爺前些日子鍛造的武器嗎?”尉遲楓疑惑地接過了那木箱,顛了顛,發現比他預想中的更重了一些。
秦啟朝點了點頭,又瞪了尉遲楓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尉遲楓將木箱抱進屋子,放在桌子上,並沒有要開啟的意思。他不知沉思著什麼,絲毫沒有注意到封庭柳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
尉遲楓一回頭,見封庭柳隨意地披著一件半透的外袍便赤著腳下地,頓時走上前去,攏緊了他的衣衫,把他往床上抱。
“開啟看看。”封庭柳按住了尉遲楓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動作。
“那少爺好歹先穿上鞋子……”
對尉遲楓來說,箱子裡的東西他再好奇,也沒有眼前封庭柳的身體重要。
封庭柳被抱回了床上,坐在床邊,披上了薄被。
“我去開啟,少爺坐在床上就好。”
說罷,尉遲楓又回到桌子旁邊,小心地開啟了卡扣,掀開了箱蓋。
封庭柳坐在尉遲楓身後,一雙赤眸注視著他的動作,雙手下意識地抓緊了床單,不知是緊張還是期待。
盒子被開啟,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鑲嵌著無數顆細小卻精緻的瑪瑙與翡翠的劍鞘。紅瑪瑙被雕刻成楓葉的形狀,翡翠則如同柳葉一般糾纏在楓葉之上,纏繞過整個黑色的劍鞘。穩重的黑色劍鞘在裝飾之下更顯得貴氣,也凸顯出內裡寶劍的神秘。
“這是……”尉遲楓略感驚訝,幾乎在一瞬間,他想起了許久之前他曾經同封庭柳說過天外寒鐵之事。
尉遲楓恍然大悟,原來從一開始,那塊寒鐵,便是封庭柳為自己準備的……
“如何?”封庭柳嘴角含笑,滿意於他的驚訝表情,“拔劍看看。”
尉遲楓將寶劍拿出,隨手一掂,便知其重量,是其他劍刃不可相比的。
寶劍出鞘,融了寒鐵的劍刃是能夠吞噬一切的黑,反射不出劍光,卻也泛起逼人殺意。劍柄上雕刻的柳葉栩栩如生地飄搖著,彷彿能落在劍刃之上,任其吞噬。
尉遲楓見了這把劍,一雙眼都亮了起來。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都想要的劍,如今,封庭柳竟將其千錘萬鍛之後,送到了他面前。
“這把劍……”尉遲楓捧著寶劍,轉頭看向封庭柳,眼中興奮難掩。
“自然是送給你的。”封庭柳仍是笑著,可一雙赤瞳之中,卻浮現起幾分緊張。他看著尉遲楓的表情,剋制著雙手下意識的發顫,不知不覺中,頭痛又現。
可他卻攥緊了床單,壓制了一切情緒,淡然說道:
“此劍名為流風。你便帶著它,回到北龍堂去吧。”
作者有話說:
流風,留楓。
流風,風柳。
內含寓意,且與封庭柳的“風柳劍”相對應……
愛意
“此劍名為流風,你便帶著它,回到北龍堂去吧。”
此言一出,尉遲楓頓時覺得手中的劍被賦予了千斤之重。
他保持著託劍的姿勢,錯愕地望著那表面上淡然的封庭柳。
兩人本就知曉了彼此,如今,也到了挑明一切的時候。
尉遲楓喉結聳動,張了張嘴,半晌後,才尋回自己的聲音,問道:“少爺是想趕我走嗎?”
封庭柳沒想到他會是如此反應,攥著床單的手緊了緊,抿著唇,身體不自覺地輕顫一瞬。隨後,他竟是強迫嘴角勾起一抹不太好看的笑意:“北龍堂主怎能屈居此處,只是回到你該回的地方罷了。如今,你已知曉這江湖、這座城的所有,是時候去履行自己的責任了。”
尉遲楓只感覺身體僵硬,腦中嗡然一響,幾乎端不住手裡的劍。可他很快地發現了封庭柳那微妙的顫抖,連忙把劍放回箱子裡,大步上前,站到了床邊。
封庭柳抬頭看他,他便低頭嚮往。
目光觸及一瞬,尉遲楓一把將封庭柳擁入懷中,雙臂縮緊,卻適當地避開了傷患之處。
“事到如今,你為何還要百般遮掩!”
封庭柳瞪大了眼,感受著尉遲楓懷中的暖意,悄然抬起手來,抓住了他後背的衣衫。他雙手仍然在顫抖,面對尉遲楓時,他竟然控制不住展現出最為脆弱真實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