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尉遲楓。”尉遲楓摘下斗笠,放輕了聲音說著。
尉遲楓的面容的確頗為俊朗又端正,即便能看出異族的血統,卻也讓人覺得沉穩可靠。或許正因如此,封庭柳看向他的目光,收斂了幾分警惕。
“哦?閣下的意思,你是特別的咯?”封庭柳輕笑了聲,挑眉看他。
尉遲楓見他神情變化,興奮於自己搏了美人一笑,面上笑容更深:“若能成為封城主心中特別的人,那尉遲楓深感榮幸。”
“哈。”封庭柳嘴角微揚,聽了此番言論,竟是並無反感的意思。他抬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在此處的?”
“柳渡城在北濟城北邊,若是封城主想帶人返回,定是要從此地經過,便有可能在此休整。如此看來,我的猜想並沒有錯。”
“所以,你挨個店門都找過了?”封庭柳聞言也有些詫異,抬眼看去。
尉遲楓面色不變,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封庭柳這才變了表情,遲疑地看向尉遲楓,問道:“若是我並不在北濟城中,你要如何?”
“今日不在,那也總有一日會來。”尉遲楓微微向前傾了身子。他說的並沒有錯,如果他運氣不佳,並沒有找到封庭柳,那他也會在北濟城中等著和封庭柳再相遇那日。
但尉遲楓的運氣顯然好得過頭,不僅找到了封庭柳,還成功地搭上了話。
封庭柳盯著他的眼睛打量了半晌,將茶杯放回桌子上,向後靠著椅背,抱臂而視,抬了抬下巴:
“所以,你來找我,是有何事?”
“我與封城主相見恨晚,可封城主卻不辭而別,僅此而已。”
封庭柳聞言,露出了一種“就這?”的疑惑表情。
“我不知北龍堂堂主竟是如此清閒,莫非這誅邪會中養著的,是一批閒人嗎?”封庭柳冷笑一聲。
“封城主這便是誤會我了。我分明安排好了村子的修繕工作,又安頓了受傷的同胞,才急匆匆趕來找你的。”尉遲楓並未因為封庭柳的說辭而生氣。但他說這話的時候,不知為何,語氣中竟然帶上了些委屈。
封庭柳瞥了一眼他的表情,冷冷說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柳渡城城主,與你身處對立陣營,為何還來接近?”
尉遲楓看著那雙赤紅的雙眸,他能分辨出其中並無真正的恨意與殺意。與之相反的是,他能感受到封庭柳對他的好奇,並且並不牴觸他的靠近。
可不知為何,封庭柳現在竟一而再再而三地說出疏離的話語來。
像是路邊不願意讓人觸碰的小貓。
“你我雖非同路,但目的相同,為何不能合作呢?”尉遲楓話語真誠,向柳渡城丟擲了一根橄欖枝。
“呵。”封庭柳的聲音瞬間變得冰冷,一雙紅眸中竟釋放出讓人畏懼的威壓來,“我對你們所謂的名門正派毫無興趣。”
尉遲楓一頓,卻不願放棄。
他想起何奇對他說的那些話,卻更加確定封庭柳和柳渡城絕對與那些流言不符。
但那些流言實在影響太大,他不願意讓封庭柳受此影響。
他想著,若是封庭柳能迴歸正道,一來能為正道增添戰力,二來又解決了柳渡城的名聲問題。可他想不明白,柳渡城分明也在和魔教作對,為何不願意與誅邪會聯手呢?
尉遲楓向著封庭柳笑了笑,“並非讓柳渡城與誅邪會合作,而是與我、與北龍堂站在同一側,如此也不行嗎?”
封庭柳聞言,忽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一雙冰冷的赤眸睥睨著尉遲楓,帶著怒意,直叫人背後發寒。
“無聊。”封庭柳語氣冰冷,眼神再度警惕起來。
封庭柳冷冷一瞥尉遲楓,便轉身離開了酒館,只留下一道縹緲背影。
周圍柳渡城的人互相看了看,迅速地扒拉著碗裡的殘羹,隨後紛紛撂下碗筷,追著封庭柳離開。
尉遲楓愣在原地,看著封庭柳的背影,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柳渡城的一個少年見他這副呆愣模樣,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哎呀,真是不懂你們這些名門正派。少摻和柳渡城的事,不然惹了一身腥,你還怎麼混跡江湖啊。”
尉遲楓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沒有因為少年的話語有所動作。
少年不由得咂舌說道:“嘖,別傷心啦,我們城主喜怒無常,沒殺了你已經算好啦。”
說罷,少年便小跑著離開了酒館,留下尉遲楓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