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楓盯著那看著就手感頗佳的面板,伸手探去,卻又遲遲不敢撫摸上去。他看著那水珠滴落的圓肩,又看著水下若隱若現的身體,紅透了脖子,終是下不去手。
“水快涼了,少爺出浴後,我再為您按按肩膀吧……”
尉遲楓語氣低沉急促,垂著眼睛移開了視線。
封庭柳倒是覺得疑惑,一轉頭,便看到了通紅的耳根和脖頸,忍不住勾起嘴角,笑出了聲。他這一笑,尉遲楓的臉更紅了,忙從一旁拿過沐巾,為封庭柳擦拭頭髮。
過了一會兒,尉遲楓留下浴巾給封庭柳擦身,帶著那條飄著香氣的沐巾,走出了屏風……
他站在屏風外的床邊,吹了會兒風,才讓臉上的熱度消了些。可他低頭一看,方才那條沐巾還在他手上,頓時又讓熱度迴歸臉上,連忙把沐巾放下。一來二去,等屏風內傳出封庭柳出水聲,他才緩過神來。
封庭柳換上了準備好的單薄衣衫,依舊是鬆垮的款式,最適合在封府內隨意穿著,閒適放鬆。絲綢是新來的料子,柔軟舒適,很是襯他心意。他洗過澡後便覺得疲憊,靠在羅漢床上端著煙桿,看著尉遲楓迅速地收拾好屋子,朝他走來。
封庭柳意識到,自己回到封府後好像一直在笑,而且這樣愉悅的情緒,皆是因尉遲楓而起。
封庭柳抿了口菸嘴,並不排斥自己如今的狀態。
“過來。”
尉遲楓當真像是一條忠心的狗,走到封庭柳的身後,履行方才按摩肩膀的承諾。他不敢偏移一寸,規規矩矩地按著該按的地方。
一來二去,倒是讓封庭柳砸了一下嘴,也不知是該誇他乖,還是該笑他傻。
尉遲楓注意到,忙問:“少爺何處不舒服?”
“哪兒呢,舒服得很。”封庭柳輕笑一聲,閉上眼享受,忽地又問:“我不在這些天,你都幹了些什麼?”
尉遲楓手上動作一頓,老老實實答道:“收拾院子,打掃房間,給屋子通風。房內乾淨得很,少爺今晚可以安心睡。”
“嗯?只有這些嗎?”
“玉大夫還來幫我換了一次藥。”
“你連封府都沒出?”
封庭柳有些詫異,抬眼看向那分外老實的人。只見尉遲楓點了點頭,認同了。
封庭柳有點無奈,氣得想笑,“我養條狗不是為了看家護院的。”
“我的職責就是伺候少爺、保護少爺。少爺不在,我也無事可做。”
尉遲楓那雙眼過於真誠,彷彿其中除了封庭柳以外,真的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
“你就一點兒都不向往外面?你連柳渡城都沒完整地看過。”說完這句話,封庭柳頓了頓,意識到自己是否對尉遲楓的態度過於親密關心了。
其他來柳渡城的人,哪怕是再沉穩的性子,也會為了今後的生活在柳渡城裡逛一圈。更別說是像夏亦這種活潑性子,定是要把柳渡城每一寸都摸個透徹的。
反倒是尉遲楓,除了想要跟他一起去北濟城被他拒絕以外,竟毫無離開封府的意思。彷彿有一條無形的狗繩,一頭拴在尉遲楓脖子上,另一頭拴在了封府……或者說,封庭柳的手裡。
封庭柳十分滿意當前的狀態,卻也有一絲茫然。因為尉遲楓理所當然的服從而茫然。
他一時間有些出神,卻被肩膀上揉捏的力度喚了回來。他抬頭去看尉遲楓,只見那一雙真誠的眼睛毫無說謊的痕跡。
“比起那些,我更想了解少爺。”
“哦?很有志向。瞭解我,然後想做些什麼?”
封庭柳伸手按住尉遲楓的腕骨,叫他停了動作,隨後便看到他繞道自己面前,習以為常地跪在腳邊。封庭柳也不客氣,一腳踏在他肩頭,尋了個舒坦的姿勢。
尉遲楓知曉封庭柳喜好,便不動彈,執著地抬起頭仰視那座上主人。
“想……好好待在少爺身邊。不會再犯錯惹少爺生氣了。”
封庭柳也不知道他這是在搞哪一齣,然後才想起,尉遲楓說的大概是想要去北濟城卻被他否決的事情。他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一個身材強壯的男人跪在他腳邊,說著這種服從討好的話,倒是有幾分可愛的意味。
“就這點志氣。”封庭柳笑道,“我以為,你會提出什麼驚世駭俗的願望呢。”
“屬下不敢。”
“也罷。這次不帶你去北濟城,自有我的原因,往後會有機會帶你出城的。”封庭柳擺了擺手,將腳收回,轉而踩在他大腿上,順著暖源往他懷裡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