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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音看著近在眼前的目光澄淨的男孩，偏偏笑裡帶著絲邪氣。
她坐直身子，學著柳熙的模樣掃視了遍他：“柳先生也不錯……”話斷在嘴邊。
許音眯眼看著他左手食指的戒指，上面鑲著一顆如血滴的紅鑽，難怪她聽著他的話覺得耳熟。
她抬眸：“那天在錦山福利院的人，是你？”
柳熙歪頭笑了下：“姐姐還記得我，是我的榮幸，但……”他直起身，半是委屈道，“我何止臉不錯，身材更好呢。”
許音凝眉，很快舒展開來，淡淡道：“畢竟從沒有見過實物。”
她說著站起身，整理了下魚尾裙襬，人已恢復如常。
柳熙眸光如清泉：“那不如找個酒店，讓姐姐好好看清楚再評價？”
輕佻的話，他卻說得如談論天氣一樣平常。
許音抬眸望著他，安靜了一會兒，唇角溢位一聲低笑：“抱歉，我不喜歡小男生。”
繞過他便要朝前方觥籌交錯的主場走去。
前路被人擋住了。
柳熙懶洋洋攔在她身側：“姐姐都沒見過呢，怎麼知道‘小’？”
許音腳步沒停：“我說的是年齡，柳先生是不是有些敏感了？”
說完她繼續朝著前方走去，下秒腳步卻猛地僵住，目光定定看著正被眾星拱月般捧在中心的男人。
沈聽瀾。
就像當年在大學禮堂看他演講一樣，如今她也是隔著重重人群望著他，筆挺的西裝，修長的身高讓他像會發光一樣。
他的身邊，依舊站著宋暖暖。
沈聽瀾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徇私，其他人怎麼可能不給面子？
小心翼翼陪著笑，給宋暖暖，更是給沈聽瀾。
宋暖暖的事業，剛剛起步，就已經被鋪好了康莊大道。
許音突然想到自己應酬時喝得七葷八素時的狼狽姿態。
在意與不在意，對比下來才是真的傷人。
許音不覺緊攥著手，剛剛扯下來的鑽石項鍊硌得掌心生痛，卻能讓人維持理智。
似乎察覺到這邊的目光，沈聽瀾越過人群，朝她看了過來。
許音心中一緊，轉身便要避開。
身後卻站了一道黑影，她被驚得低呼一聲，喝了酒的身子反應遲鈍，踉蹌著後退半步。
腰間多了一隻大手，直接攬著她穩住身形，柳熙挑眉：“姐姐這是……投懷送抱？”
許音看著眼前水眸瀲灩的男人，伸手抓著他的外套，攤開手，亮出掌心的鑽石項鍊：“帶我離開這裡，項鍊給你。”
她現在一點兒都不想面對沈聽瀾。
柳熙目光在許音身後一直朝這邊盯著看的男人身上一掃而過，最終落在她手心的項鍊上，淺淺低笑了聲：“這麼貴重，都能算包養了吧？”
“繞過周圍的所有記者。”許音補充道。
她更不想被人拍到今晚的狼狽。
柳熙沉吟了下，將項鍊拿了過來：“成交。”
說著，人已朝主場走去。
許音垂眸，安靜跟在他身後，她能感覺到周圍不少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包括那抹冷得嚇人的視線。
哪怕沒人知道她和沈聽瀾的身份，她也覺得……那些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可憐。
光裸的手臂有些涼，許音伸手撫了撫小臂。
一件帶著泉香的外套朝她砸了過來，柳熙沒轉頭，不在意道：“裹上，別搶我風頭。”
許音望了一眼他的背影，這次沒多說什麼，穿上外套。
柳熙帶著她經過主場大廳，繞過正門，走到洗手間的走廊，盡頭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門，他推開門，直接能下到地下停車場。
十月的夜晚有點涼，地下更甚。
柳熙七拐八拐，出口沒有看見，卻站在一輛雙門跑車前。
許音皺眉：“這是？”
柳熙開啟車門坐進去，見許音一動沒動，落下車窗挑眉道：“上車。”
許音頓了下，搖搖頭：“不用，我叫代駕……”
“姐姐，”柳熙撐著車窗，下頜靠在手臂上，抬眼望著她，“請不要侮辱一個紳士。”
許音眉心皺的更緊。
柳熙懶懶補充：“停車場出口有記者。”
這一次許音沒有遲疑，開啟車門坐進副駕。
“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