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采烈地接了他的聘禮,翻出黃曆來隨便瞄了兩眼,這就訂下了日子:“這個月十八,我瞧這日子挺好的,就這天吧!”
“這個月十八?”三姑六婆腦子裡一轉,“明天?”
西陵客把頭一低,“明天就明天。”
這事就這麼定了!
就這麼定了?
跟所有女子出嫁並沒有什麼不同,王府做她的孃家,她的夫婿——西陵客大將軍騎著馬領著花轎將她自閒王府接進了西陵府。
拜堂成親,送入洞房。
新郎在外頭招待賓客,新娘在內堂揭了紅蓋頭四下裡望著。
頂著塊紅布有什麼意思?他們倆又不是從沒見過面的男女。這些年風風雨雨,即使不在一處,也是共同經歷。對彼此的性情太過熟悉,這塊紅布能遮得掉些什麼呢?
從後門繞出去,前廳裡喧鬧聲聲,她刻意避著眾人往內院轉。這座位於王城的西陵府,她來過不止一次。
從前是為了西陵德,後來是為了西陵客,現在她是徹底在這府裡落戶紮根了,卻是為了她自己。
穿過廳堂,驀然間一張熟悉的臉映入她的眼簾——西陵德身穿戰袍,仍舊是那般虎虎生威。靜靜地看著畫卷中的西陵德,她竟是由衷地一嘆。
“到底我還是嫁進了西陵府,卻不是嫁予你為妻啊!”
走近畫卷,她的指腹摩挲著畫像中西陵德的眉眼鼻唇,“當年我好想嫁進這個府裡,好想做西陵夫人。如今願望成真,卻不是做你西陵德的妻……”
她聽到身後倉促的腳步聲倏地停了下來,緊接著是大口大口的喘氣聲,她回頭看見他臉上的掙扎。
西陵客有些尷尬,他聽喜娘說新娘子不見了,慌得四處尋找,卻不想在大哥畫像前聽到了他的新娘子說出這樣的話來。
到底還是不甘心嫁給他嗎?
兩個人掛在大哥的畫像前,不過是圖添難堪罷了。他轉身欲走,留下她獨自與大哥說會子體己話。
“別走。”
拂景快步朝他跑去,這些年為宮人的經歷倒是練就出她的腿腳功夫,穿著這些拖拖掛掛的裙裾竟然也能健步如飛。
只是,他逃跑的腳步比她追逐的步伐來得更快。
冒著摔死的危險,她飛身拉住他的袍底,大叫道:“我不想你帶著誤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