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她心頭似乎已下 了某種決定……
第十章
拂曉時分,若情躡手躡腳的踏出了房門,慢慢往田沛鴻的房間移動。
他病了,不知嚴重嗎?
房門沒鎖,她輕輕推開了它,由門外向內凝視了良久,只見他那已近五十的身軀瘦 弱地躺在床榻上。
她也不懂為何要來這兒?只知道若不來看看,她的心就如同懸宕在半天高,不上不 下,難受極了。
就在她正準備掩門離去之際,屋內隱隱約約傳來急促地喘息與咳嗽聲,這又將她欲 離去的腳步給拉了回來。
管不了許多,她急忙地踏進房內,近身一看,原來王爺的被子掉了地!她迅速地撿 起,為他重新蓋上被褥。
“小霏!”
田沛鴻湊巧睜開了眼,就在他望見來老時,一雙老臉已潸然落淚。
“我……我走了。”一陣驚慌襲向她,她驀然想逃。
“等等!”他勉強地翻起身,只求能喚住她。由於起身太猛,他一時無法施力,又 倒了下來,並傳來陣陣地咳嗽聲。
“你這是幹嘛?”若情顧不得這許多,又重回床邊扶起他,並輕拍著他的背脊,希 望能減輕其痛苦。
“謝謝你,小霏。”待田沛鴻的氣息略微穩住後,他逸出欣慰的笑容。
“我說過我不叫小霏,你老糊塗了嗎?”若情深鎖眉頭,心雖早已軟化,但仍逞口
舌之快。
“我是老糊塗,若情,你原諒我了?”他欣喜的聲音中透著明顯的希望。
“這只是你一隅之見。”她不敢看著他,仍細心地為他撫著背部。
田沛鴻淡然的一笑,突然改變話題道:“想不想看看你孃的模樣?”
“我——隨你。”她依然皮笑肉不笑的說。
他輕撇了下滿是鬍鬚的唇,而後轉身由枕墊下拿出一幅卷軸畫像,就在他慢慢地打 開它的那一瞬間,若情的臉色變化了好幾回。因為那幅畫對她來說就像面鏡子,裡面的 人就是自己。
“她——”她的聲音有些輕顫。
“她就是你娘,和你如出一轍,對嗎?”田沛鴻凝望著它,目光也漸漸痴迷了。
若情不作聲,只是專心的看著它。
“你比蜜兒還像她,我就把這幅畫送給你,好嗎?”田沛鴻直盯著她,欣賞著她那 份錯愕。
久久,她才開口,“不……不要,我不要那種棄兒背夫女人的畫像!”
“你很恨她?”
若情用力的點點頭,眼神迷惘,看不出她真正的心意。
“好,既然你那麼恨她,我就將它燒了吧!”田沛鴻作勢欲起身,將這幅畫燃上桌 上的油燈。
“不可以!”她嚇得搶下它,將它緊緊摟在懷中。
他搶了她母親,現在又狠心的想燒她的畫像,這怎麼可以!可知她每夜魂縈夢迴時 所看見的都是母親那不甚清楚的模樣。
“既已在你手中,它就是你的了。”他滿意地露出沉穩篤定的表情。
“你怎麼又耍我?”她鼓起腮幫子,怏怏不樂地道。
“明天我想去你娘墳上上香,你去不去?”他突發其想的問。
“我……後天吧!明天不行。”因為她明天要陪雷亦昀去尋找“粼風掩月神劍”。
“那麼咱們就一言為定了。”他伸出小指想與她打勾勾。
若情遲疑了一會兒,也伸出小指,“一言為定。”
“若情,原諒我好嗎?”
“除非天降白雪。”說完,她隨即抽回手,抱著畫軸衝了出去。
猛然合上的那扇門又將田沛鴻孤獨的身影關在房內,他喃喃念著,“天降白雪,天 降白雪……哎呀!我怎麼那麼笨,若情說我是老糊塗,還真沒說錯,天本來就是降白雪 嘛!這麼說,再等兩個月深冬時,她就會開啟心結原諒我了!”
田沛鴻滿足地躺回床上,若不是大夥還在睡夢中,他可真想衝出去對著天空大笑三 聲呢!
辰時一至,雷亦昀及若情兩人 相偕來到了青星堂。
一踏進這熟悉的地方,若情情不自禁的又迷朦了雙眸,才數月不見,曾幾 何時這裡已成為一片蛛網滿布、雜草叢生的廢墟。
“怎麼,觸景傷情?早知你那麼愛哭,就不讓你來了。”
雷亦昀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痕,半取笑半關心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