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紙上寫的,只有一處不確。”
快活王道:“哦!哪一處?”
沈浪道:“這紙上將沈浪的為人,寫的太好了。”快活王大笑道:“這你又何昔自謙。”
沈浪道:“這紙上竟將沈浪寫成個大仁大義,公而忘私的英雄俠士,但沈浪其實卻只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炔活王笑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縱是英雄俠士,有時也要為自己打算打算的,古往今來,又有哪一個是全不為自己打算的人,除非他是個瘋子,白痴。”
沈浪笑頷道:“正是如此,世人碌碌,誰也逃不過這名利二字,縱是至聖先師,他周遊列國,為的也不過是要擇一明主,使自己才有所用而已。”
快活王拊掌大笑道:“如此高論,值得本王相敬一杯。”
四面鬼火已越來越密,嘯聲已越來越響,不可預知的危機,顯然已迫在眉睫,但兩人卻仍長笑舉杯,旁若無人。
四面的鬼火雖陰森,嘯聲雖淒厲,但兩人卻只覺對方的鋒芒,委實比鬼火與嘯聲還要可怖。
獨孤傷突然輕叱道:“討厭。自桌上攫起一把蟹殼,一柔一搓,撒了出去,只聞數十道急風掠過,接著一連串”叮叮“聲響。眼前一片鬼火,便已有流螢花雨般落了下來。但鬼火委實太密,眨眼又將空處補滿。沈浪持杯在手,微笑道:“這鬼火委實憂人清淡,待在下也助獨孤兄一臂之力。”
喝了口酒,突然噴將出去,一口酒竟化做滿天銀霧,銀霧湧出,立刻把百十點鬼火全部吞沒。
獨孤傷冷冷道,“好氣功。”
快活王笑道:“足下武功,委實可說是本王近年所見之唯一高手,此刻本王便在足下面前,足下為何還不動手?”
沈浪笑道:“在下為何要動手?”
快活王笑道:“先下手為強,這句話你難道不知。”
沈浪大笑道:“在下與王爺究竟是敵是友?王爺難道不知?”
快活王道:“是敵是友,本王一念之間……”
突聽遠處數十人齊地長笑道:“決活王,命不長,不到天光命已喪。”笑聲淒厲,歌聲斷續,宛如群鬼夜嚎。
快活王捋須大笑,朗笑道:“決活王,命最長,幽靈群鬼命必喪。”
笑聲高朗,歌聲雄厚,一字字傳到遠方。
歌聲方了,滿天鬼火已出現了數十條人影。
碧磷磷的人影,每個人的身上也都發著碧光!人影在鬼火中閃動飄蕩,實如地獄門開,群鬼夜現。
歌聲又起:“地獄門已開,幽靈煉碧火,火煉快活王!”
歌聲中數十人雙手齊揚風驟起,千百點鬼火,隨著貶人肌膚的陰風,如海浪般湧了過來。
快活王安坐不動,微笑道:“獨孤何在?”
獨孤傷雙臂齊振,衣衫鼓動。
沈浪長笑道:“區區鬼火,何足道哉。”
張口一吸,將一壺酒全都吸了進去,叱道:“咄。”
千百點銀雨,便隨著這一聲“咄”字飛激而出。
銀雨化為銀霧,銀霧吞沒鬼火。
滿天鬼火,突然消失無影。
快活王拊掌大笑道:“幽靈群鬼,原是喝不得酒的。一句話說完,鬼火又湧到近前,但只是在曲廊迴旋飛舞,那些碧磷的人影也只是在遠處舞躍閃動,不敢再以掌力將鬼火催來。沈浪微微笑道:“幽靈門武功,果然有獨到之處,非但輕功身法飄如鬼魅,就連掌風中也帶著森森鬼氣!”
快活王冷笑道:“幽靈門之武功,這些人十成中未必煉得一成,數十人掌力彙集一齊,只怕也當不了沈公子一掌。”
沈浪道:“那卻未必,在下只不過是藉著酒氣佔了些便宜,若論真實功力,在下又怎比得上獨孤兄之深厚。”
獨孤傷冷冷道:“你我總要比一比的。”
沈浪笑道:“這也未必……你我是友是敵,還在王爺一念之間……”
獨孤傷目光閃動,道:“是友是敵,王爺可以決定麼?”
沈浪笑道:“自然。”
“自然”兩字出口,突然長嘯而起,袍袖振處,一股強風捲出,沈浪卻又若無其事地坐了下去。
獨孤傷冷笑道:“你莫非是想露手武功給我瞧瞧。”
沈浪笑道:“在下不敢。”
獨孤傷沉聲道:“你又為何……”
話聲未了,沈浪方才發出的袖風已消失,地上卻響了一片輕微的“叮叮”之聲,若非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