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趕緊岔開話題,說道:“在下瞧此地群豪雲集,想來必有盛事……是什麼事?兄臺可知道?”
勝泫道:“此事說來,倒真不愧是一盛舉,只因丐幫幫主之位久懸,是以丐幫子弟柬邀群豪來到此地,為的自然是選幫主了。”
朱七七失聲道:“原來竟是這件事。”
這件事自然與王憐花有關,她忍不住扭頭瞧了王憐花一眼,卻發覺勝泫的目光,也正在偷偷去瞧著王憐花。
這少年已說了許多活,有時歡喜,有時嘆息,但無論他在說什麼話,每說一句,總要偷瞧王憐花一眼。
要知王憐花本就是個風流俊俏的人物,如今扮成女子,在燈光下瞧來,當真是天香國色,我見猶憐。
尤其是他那一雙桃花眼,更是勾人魂魄,他此刻心裡正是哭笑不得,流入目光中,卻似嗔似怨,令人銷魂。
勝泫竟不知不覺瞧得有些痴了。
朱七七卻幾乎要笑斷腸子,她一生之中委實再也沒有見過如此好笑的事,眼珠子一轉,突然道:“勝兄,你瞧我這侄女怎樣?”
勝泫的臉立刻飛紅起來,垂下了頭,道:“這……咳,咳咳……”
他實在說不出話,只有拼命咳嗽。
朱七七忍住笑道:“唉,我這侄女年紀可也不小了,只是眼光太高。是以直到今日還未找著婆家,兄臺若有機會,不妨留意留意。”
勝泫紅著臉,扭捏了半晌,終於壯起膽子,問道:“不……不知要……要怎麼樣的人物?”
朱七七道:“第一,要少年英俊,第二,要出身世家,第三,要……呀,對了,像兄臺這樣的人物,就必定可以了。”
勝泫又驚又喜,又有些害臊,卻又忍不住偷偷去瞧王憐花,瞧了一眼,又趕緊垂下了頭。
王憐花卻恨得牙癢癢的,哭笑不得,既恨不得將朱七七舌頭咬斷,更恨不得將勝泫兩隻眼珠子挖出來。
朱七七彎著腰,捧著肚子,雖已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卻又不敢笑出聲音,一個頭幾乎已鑽到桌子下面。
突聽一人大呼道:“沈浪……沈公子。”
朱七七一驚,抬頭,“砰”的,頭撞上桌子,懂得她金星直冒,她也顧不得了,趕緊扭頭向呼聲傳來之處去瞧。
只見“雄獅”喬五已推開窗子,正向窗外放聲大呼道:“沈浪!”
立時熊貓兒的身子也已箭似的自窗子裡竄了出去。
勝泫奇道:“沈相公在這裡,他們為何卻向外呼喚?”
朱七七怔了一怔,道:“這……我怎會知道。”
勝泫道:“嗯,只怕是有人同名同姓亦未可知。”
朱七七拊掌笑道:“對了,世上同名同姓的人,本就多的很。”
她知道熊貓兒一下去,必定會將沈浪拖上來的。
她眼睛便不由自主,直望樓梯口瞧,一顆心也“噗噗通通”的直跳,真的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此刻她心裡是驚?是喜?是怨?是恨?
天知道……只怕天也不知道。
熊貓兒果然將沈浪拉來了。
兩人的身子還未上樓,笑聲已上了樓。
只聽沈浪笑道:“你這貓兒,眼睛倒真尖。”
熊貓兒笑道:“可不是我瞧見你的,是別人。”
朱七七咬緊了牙,握緊了拳頭,眼睛瞪著樓梯口。
這冤家,這可愛又可恨,這害死人不賠命的冤家,你為何又來到這裡,又來到我眼前?她瞧見了這冤家的頭。
然後,是兩隻秀逸而英挺的眉……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然後,便是那淡淡的、懶散的笑容,就是這害死人的笑容,迷死人的笑容,天下人人都會笑,為什麼他的笑容就特別令人心動?
朱七七雖然握緊拳頭,但手還是不由自主抖了起來,她真恨不得將這雙拳頭塞進沈浪的嘴,好教沈浪永遠笑不出。
只有沈浪和熊貓兒,金無望竟不在,朱七七卻全未留意,瞧見沈浪,別的事她完全不留意了。
這時酒樓上群豪的眼睛,也不覺都來瞧沈浪——就連那品酒的小老人,神情也似乎變得有些異樣。
“雄獅”喬五更早已大步迎來,大笑道:“沈公子還記得喬某麼?”
沈浪失聲笑道:“呀,原來是喬大俠,幸會幸會。”
熊貓兒笑道:“瞧見你的,就是他。”
喬五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沈公子便該坐在我那桌上。”
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