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照著這死一般的園林,照著樹木,花叢,照著那精緻的亭臺樓閣,山石流水。
每一株樹木,每一片花叢,每一處亭臺樓閣的陰影中,都似乎潛伏著眼睛看不見的危機、陷阱。
朱七七輕輕喘息,悄聲道:“咱們此刻往哪裡去?”
沈浪悄聲道“等到我一說‘去’字,熊貓兒與王憐花立刻帶著你繞過那旁的小亭,直奔那花神祠後的巖洞去,但卻切莫要入洞太深。”
朱七七駭然道:“那花神祠?那巖洞?但……但快活王不是在那裡麼?”
沈浪微微一笑,道:“快活王忽然想起咱們可能在這裡……甚至是必定在這裡,自要立即趕來,他對於自己這疏忽,必定十分羞怒,而羞怒之下,一定會動員所有的力量,絕不會再將主力留在那邊,所以……”
他歇了口氣,接道:“那邊縱然有人留守,憑你們三個人的力量也可對付得了,那裡離此甚遠,你們動手時縱有響動,這邊也聽不見。”
朱七七道:“但別的地方……”
沈浪截口道:“別的地方都不如那地方的地,第一,那地方終是較為隱密,可以藏身之處也比別的地方多。”
朱七七想了想,道:“不錯。”
沈浪道:“第二,那裡已是快活林的外圍,出路較多,在這黑夜之中,咱們隨時都可以尋找機會衝出去。”
朱七七熊貓兒,齊聲道:“不錯。”
沈浪道:“第三,快活王雄才大略,究竟非常人可比,他雖將全力撲來這裡,但對別的地方,也不會輕易放過。”
他沉聲接道:“據我猜想,他必已將屬下分為十隊至十五隊,其中至少有一半要撲來這裡,另一半大概要分成扇形在園中搜捕,隨時以旗花火訊與主力聯絡,是以除了那花神祠後的巖洞外,園中到處都是危機。”
這次連王憐花也點頭道:“不錯,快活王方才的疏忽,是他自己的住所,此刻的疏忽必定就是花神祠後的巖洞。”
熊貓也點點頭道:“不錯,我若是快活王,也不會留意到那花神祠後的巖洞的,因為他自己剛從那地方離開。”
沈浪道:“咱們此刻正是要以己之心,度人之意,一定要把握住快活王的心理,咱們這一戰才有致勝的機會。”
朱七七已默然許久,此刻突然道:“但……但你萬一算錯了呢?”
沈浪道:“這一戰已是咱們的生死之戰,咱們都已將性命作為賭注,咱們的生死正是要決定於一念之間。”
他仰天長嘆一聲,接道:“是以咱們計算只要有絲毫錯誤便得將性命輸給別人,這場賭本不會公平,但咱們卻又偏偏非賭不可,別無選擇。”
他說完了話,大傢俱都不禁沉默了下來,每個人的心情俱都十分沉重,熊貓兒仰首望天,喃喃道:“以生死為賭博,以性命為賭注……嘿!好一場豪賭。”
王憐花道:“沈浪呀沈浪,但願你莫要算錯,你是錯不得的,你賭的非但是你自己的生死,咱們三個人也將性命押在你一邊了。”
沈浪苦笑道:“我但願你們莫要將性命押下,只是……”
朱七七突然道:“你說……你是說我們三人去那巖洞?”
沈浪道:“不錯!你們三個人。”
朱七七道:“你!……你呢?”
沈浪道:“我留在這裡。”
朱七七駭然道:“你留在這裡?為什麼?”
沈浪道:“你我若一齊去,獵狗立刻便要追蹤而至,是以我必須留在這裡,將獵犬引開,你們在那裡等我。”
朱七七花容失色,道:“但……但他們的主力都已來了,那快活王又那麼……那麼厲害,你一個人留下,豈非有危險了麼?”
沈浪道:“雖然危險,但卻是勢在必行。”
朱七七一把抱住了他,顫聲道:“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留下,絕不能。”
沈浪柔聲道:“莫耍孩子氣,乖乖的,在那邊等我。”
朱七七跺腳道:“不……不……不……”
她熱淚盈眶,抬著頭瞧著沈浪,顫聲道:“求求你,你至少該讓我陪著你。”
沈浪輕撫著她柔軟的頭髮,緩緩道:“你陪著我,只會增加我的危險,你願意增加我的危險麼?”
朱七七淚流滿面道:“但……但你若萬一……”
沈浪道:“我若萬一遇險,也比四個人都死的好……我留在這裡咱們四個人才有生路,否則,只怕……”
朱七七幾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