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咬緊牙關,無語。
朱七七道:“我知道,無論受了什麼苦,你都不會說的,你是不會向別人訴苦的人,但是我……你連對我都不肯說?”
沈浪喃喃道:“說……說又如何?”
朱七七嘶聲道:“他們怎樣對付你,我就要怎樣應付他們,我要再加十倍來對付他們,好教他們知道我……”
突然頓住語聲,怔了半晌,放聲大哭道:“我連死都不能死,還說什麼對付他們,還說什麼報仇,我真是呆子,瘋子……我……我真恨自己。”
沈浪柔聲道:“七七,莫哭,仇總要報的。”
朱七七身子一震,頓住哭聲,抬起頭,顫聲道:“你能……”
沈浪緩緩道:“機會,只要有機……”
突然,一道亮光,自上面筆直照了下來。
沈浪抱起朱七七,身子一動,便避開數尺。
那狼狗般大漢的頭,已自洞口露出——這洞口離地至少有五丈,自下面望上去,他看來更是不像人。
朱七七嘶聲呼道:“看什麼?”
那大漢咯咯一笑道:“你們餓了麼?”
朱七七道:“餓死最好,你快滾!”
那大漢又是一笑,舉手在洞口晃了晃,口中道:“這裡是咱們餵狗的饅頭,要不要隨便你。”
朱七七怒道:“你才是惡狗,你……”
她話未說完,嘴已被沈浪掩住。
沈浪竟首仰道:“如此就麻煩大哥將饅頭拋下來。”
那大漢狂笑道:“不吃白不吃,到底是你聰明。”
手掌一揚,果然拋了幾個饅頭下來,落在地上,竟發出“蹦,蹦”的聲音,那饅頭硬到什麼程度,自是可想而知。
牢洞關起,沈浪也鬆開了掩住朱七七嘴的手。
朱七七又氣又急,又驚又怒,道:“你……你真的要吃這饅頭。”
沈浪緩緩道:“縱不吃它,也是有用的。”
朱七七道:“有什麼用?”
沈浪道:“機會來了,便有用了。”
竟將那些饅頭全都拾了起來,放在懷中。
朱七七呆望著他,半晌,突然道:“你氣力還未失去?”
沈浪道:“還好。”
朱七七目中現出狂喜之色,道:“難怪你說能報仇,只要你氣力未失,縱然將你關在十八層地獄裡,你也是一樣能逃出去的。”
沈浪道:“你真的這麼相信我?”
朱七七道:“真的,真的……”
掙扎著爬了一步,倒入沈浪懷抱中。
過了半晌,朱七七突然又道:“對了,你瞧我有多糊塗,我見到你委實太過歡喜,竟歡喜得忘記將一件最重要的事告訴你。”
沈浪道:“什麼事那般重要?”
朱七七道:“金無望雖將展英松等人送入了仁義莊,但展英松等人一入莊之後,便全部都毒發而死,李長青他們只道是你做的手腳,正在到處找你。”
沈浪失聲道:“有這等事?”
朱七七道:“此事乃他們親口說出的,想必不會假。”語聲微頓,又道:“你可猜的出這是怎麼回事?”
沈浪嘆道:“一時之間,我委實還不敢斷言………”
朱七七截口道:“我卻敢斷言,這一定是王憐花搞的鬼,我真不懂,你明知他是壞人,為何還要和他般那親近。”
沈浪苦笑道:“敵我之勢,強弱懸殊,我已有快活王那般的大敵,又怎敢再與王憐花結仇,無論如何,他總非快活王一路的。”
朱七七道:“哼,依我看來,他比快活王還壞得多,你寧可先暫時放卻快活王,也不能讓他母子太過逍遙。”
沈浪默然半晌,緩緩道:“與他母子作戰,我勝算委實不多。”
朱七七道:“你何必長他人之志氣,減自己的威風,你哪點不比王憐花強,王憐花又憑哪點能勝得過你?”
沈浪嘆道:“別的不說,單以財力,物力而論,我便與他相差太遠,唉……我如今才知道,雙方作戰,錢財之力量,有時委實可決定勝負……唉,只恨我昔日對這些銅臭之物,瞧得太過輕賤。”
朱七七道:“錢財又算什麼,我有。”
沈浪道:“你有又如何?”
朱七七道:“我的就是你的,我……”
沈浪微怒道:“我,豈是會接受你錢財之人。”
朱七七道:“但……但我有豈非等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