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微微笑道:“好孩子,你要知道唯有患難中才能顯得出朋友交情。”
阿堵道:“但阿堵卻不懂,相公你怎肯將那……那姓金的輕輕放過?”
沈浪嘆道:“我縱要對他有所舉動,李二俠也必要維護於他。”
阿堵點了點頭,沈浪忽然又道:“在下尚有一事想要請教金兄,不知……”
金無望不等他話問出來,便已答道:“快樂四使唯有在下先來中原,但在下並未假冒花蕊仙之名向人出手,那金振羽是誰殺的,在下亦不知情。”
他事先便能猜出沈浪要問的話,沈浪倒不奇怪,但他說的這番話,卻使沈浪吃了一驚,呆了半晌,喃喃道:“既是如此,那金振羽等人又是誰下手殺的?除了快樂王一門之外,江湖中難道還有別人能偷學到武林中一些獨門秘技。”
金無望沉聲道:“想來必是如此,還有……‘塞外神龍’之不傳秘技紫煞手,快樂門下除了一人之外,誰也未去練它,而那人此刻卻遠在玉門關外,是以‘安陽五義’若是被紫煞手所傷,在下亦是全不知情。”
沈浪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駭然道:“在下平日自命料事頗準,誰知今日卻事事都出了在下意料之外,但……但那‘安陽五義’乃是自古墓中負傷而出,若非金兄下的毒手,那古墓中難道還有別人在麼?此人是誰?他又怎會學得別人的獨門武功。”
金無望嘆道:“局勢越來越見覆雜,看來江湖大亂,已在眼前了。”
沈浪闇然道:“火孩兒不知去向,鐵化鶴等數十高手平白失蹤。殺害金振羽等人之真兇難尋,江湖中除了快樂王外居然還有人能窺及他人不傳秘技……這些事其中無一不是含有絕大之隱秘,此刻每件事又都在迷霧之中,絕無半點頭緒,卻要我在半個月裡如何尋得出其中真象。”
若是換了別人,此刻當真是哭也哭不出了,但沈浪嘆息半晌,眉字立又開朗,仰天笑道:“如今距離限期還有十五日之多,整整一百八十個時辰,我此刻便已擔憂起來,當真要教金兄見笑了。”
他大笑著揮手前行,走了幾步,但見金無望兀自站著發怔,不禁後退一步,含笑喚道:“金兄何苦……”
語聲未了,心頭突有靈光一閃,急忙又後退了幾步,目光瞧向金無望。
兩人對望一眼,面上俱是喜動顏色,再不說話,大步向古墓那邊走了過去,阿堵又驚又奇,忍不住間道:“這是做什麼?”
沈浪道:“走路的人既不能上天入地,但腳印偏偏突然中斷,除了那些人走到這裡又倒退著走回去,還能有什麼別的解釋?”
阿堵恍然大悟道:“不錯,他們若是踩著原來的腳印退回,別人自然看不出來……難怪這些腳步踩的這麼深,這麼零亂,原來每個腳印他們都踩過兩次。”要知踩過兩次的腳印,自然要比平時的深,也亂的多了。
金無望道:“在下此刻只有一事不解,那些人如此做來,為的自是要混亂別人的眼目,但他們究竟要騙誰呢?”
沈浪道:“要騙的自是你我,在下不解的是鐵化鶴怎會連自己妻女都不願見了,這除非……”
金無望目光一閃,道:“除非這些人都已受了別人挾持,那人為了要將這數十高手俱都劫走,是以才令他們如此做法,佈下疑陣,好讓別人疑神疑鬼,再也猜不到他們的下落,但……但……但此人竟能要這數十高手乖乖的聽命於他,非但跟著他走,還不惜倒退著走,這豈非太過不可思議。”
沈浪道:“別人還倒罷了,那人能令鐵化鶴別絕自己妻女,確是不可思議,除非……除非他能有一種奇異的手段,來迷惑別人的神智。”
金無望拍掌道:“正是如此,否則他縱有天大的武功,能掌握別人的生死,但這些生性居傲的武林豪傑,也不見得人人都肯聽命於他。”
兩人一面說話,目光一面在雪地上搜尋,眼見已將走回古墓,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停下了腳步。
只見那邊雪地左旁,白雪狼藉一遍,再往前面,那零亂的腳印便淺了許多,也整齊了許多。
金無望道:“那些人必是退到這裡,便自道旁上車,車後必縛有一大片枯枝,車馬一走,枯枝便將雪地上的車轍痕跡掃了。”
兩人驟然間將一件本似不可解釋的事解釋通了,心胸間俱是舒暢無比,但方過半晌,金無望又不禁皺眉道:“此人行事如此周密,又能將數十高手迷走,在下實想不出江湖中有誰是如此厲害的角色。”
沈浪沉吟道:“金兄可知道天下武林中,最擅那迷魂攝心大法